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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宋 草上匪 2213 字 2023-10-03

所谓昭穆,就是祭族之礼,昭即二、四、六世祖,在祭祀时,牌位居于大祖始祖之左,穆即三、五、七世祖,牌位居于大祖之右。昭穆之礼源于周,而后成为历代皇帝祭制,平民是用不得的,但用昭穆指称历代祖宗乃至族亲关系却是俗语。

杨老书生也是读老了圣贤书的,回道:“早年两家王不已论过了吗都是一个大祖。大祖之下,都算昭穆之内,也不算违礼,何况还有义亲之论,王夫子何必这般拘泥”

这一说让王冲从记忆中找到了相关资料,的确,早年自己这个王家还能聚族时,也有过南湾王家之名,曾经系统地整理过族谱,的确是跟华阳王氏一个远祖,因此两家曾议过合族。但随后祖辈闹分产,南湾王家败落下来,这事也就黄了。

看吧,于情于理都没问题,王彦中为何这般矫情

王冲还当王彦中是礼节上的推辞,就等杨老书生再劝,这才“勉为其难”地应下。

没想到王彦中再道:“四世而缌,服之穷也,五世袒免,杀同姓也,六世亲属竭矣。王彦中怎可违礼攀亲若论大祖,王家大祖之下,后人千万,王公难道都要论族么”

前一句话出自礼记大传,是说论大祖没什么意义,常人论亲只到五世祖就已是极限,六世祖之上,都不算族亲了。

杨老书生语塞,他虽也是读书人,但显然不及王彦中学识深,要论礼,他可说不过王彦中。

转头看向王冲,杨老书生再作最后努力:“二郎意下如何只是二郎入族,也是可以的。”

整件事情,事主其实是王冲,王仲修看中的也是王冲,王彦中不过稍带而已。

王冲努力压住心头沸腾的哀苦之意,板着脸道:“王冲真要点头,就是不孝子,王公怕也不敢受下。”

在这个时代,孝子比神童还受人尊敬,这个名声很有用,可从另一面看,又算是作茧自缚,王冲要丢开父亲入华阳王氏,那就是绝大的不孝,下场用身败名裂都不足以形容,真是如此,华阳王氏自然也不敢收。

王彦中此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出声。杨老书生也知自己问差了,赧然笑道:“失礼了唉,可惜了”

当然可惜了,王冲心中正在悲愤地呼喊着,爹,不是这么坑的

第二十章再世为人正心性

前二十章其实相当于一个大背景,也是在讲述王冲的心理转换,这种开头是给自己找麻烦,但匪头作为一个合理党,实在无法接受切天赋一般地切身份乃至心xg,所以才有这般拖沓的开始。为了让主角在这个时代看得更深,走得更远,作得更多,这个转换过程又是有必要的。

把入华阳王氏这事当作从天而降的馅饼,却被王彦中一巴掌扇飞,王冲也就勉强平衡了,上辈子没享过这福,这辈子也不指望了。

不过接下来王冲总算领教了什么叫作真正的坑爹,王彦中不仅拒绝了入族,还坚决不收王家的赔礼。他的说法是,既然华阳王氏已经处置了事主,两家之间的过节也就消了,他再收钱,这钱就是不义之财。

杨老书生施展了浑身解数,苦口婆心劝解,周围村人也跟着起哄,王彦中依旧如一块顽石,坚决不允。急了就说王冲还焚了王氏牌坊,真要收下这钱,他就尽起家财,去重修王氏牌坊。

王冲抱着打捞沉没成本的心思,劝说王彦中收点零碎意思意思,这才平息了持续将近两刻钟的拉锯战。王彦中收下了几十匹紬布,若干笔墨纸砚,总值不过几十贯钱。

杨老书生失望而去,而王冲的失望更一层接着一层裹上来。王彦中把收下来的紬布分赠给了村人,感谢他们帮扶王家的义举。接着于保正问到王麻子夫妇家产该如何处置时,他更大方地说王何氏的嫁妆田任由娘家领回,王麻子剩下那点宅地房屋,还得留给王麻子。

王何氏那点嫁妆田此时也没必要计较了,听到王彦中说要设法为王麻子减罪,连于保正都忍不住泼他冷水,那是死罪,减不得的。人既没了,王麻子那点宅地房屋也就成了无主之地,要被当作绝户之财没官。

“怎么也不能让全弟那一支绝了”

王彦中满脑子还是延续族脉的念头,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自己的儿女,目光滑过了王冲,落在虎儿身上。

看这德xg就知道他想把虎儿过继到王麻子名下,王冲终于忍不住道:“爹还秋鼎盛,不如等再有了小弟,让他继二叔那一支”

包括称呼在内,这句话完全是讥讽,王彦中却没听出来,摇着头,一本正经地道:“爹岂能负了你们娘亲,何况有你们已经足矣”

王冲再一句话噎得王彦中咳嗽:“那虎儿就是多余的”

“爹爹,不要送走三哥”

“爹,你真不要我了”

瓶儿虎儿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一下就炸了毛,一人抱王彦中一条腿哭诉起来,王彦中连声道不送不送,这才安抚住兄妹两人。

此时王彦中才品出了王冲那话的味道,楞楞看住王冲,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儿子。

接下来的两日,王家林院又没了笑声,王彦中板着脸不知在想什么。王冲也板着脸,为自己摊上这么一个爹,今后的日子还不知怎么过而愁。

想想这些天来,他为护住这个家绞尽脑汁,最后还为逼王相公家救出王彦中而冒了绝大风险。到头来所有的收益却被这个君子爹砸得一干二净,即便已是两世为人的心xg,委屈的酸水也止不住地一股股冒着。

王彦中在外奔忙,收拾整件事情的尾。王冲心情郁郁,除了强迫自己继续练字外,暂时也没想着干点什么。父子俩相处时,也没什么话说。

这一日黄昏,王彦中招呼王冲进了堂屋,关好屋门,冷着脸低喝一声:“跪下”

王冲的郁闷委屈顿时化作愤怒,低头不让眼中的怒火外泄,膝盖一点也没弯,反问道:“为什么”

王彦中怒声道:“为什么若是王相公家的人,甚至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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