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动作本来就轻,西服之下,就是用丝质网袋装着的一个皮囊,扎袋口的那种,绳子跟袋口都处理得很精美,在这个细节上,日本人精益求精的特点都展露无遗,不过是两个山野之间的留守老人,在处理一个骨灰袋子的细节上,都这么下细。
巴克远远的只看见那包被打开点口子露出白沙一样的骨灰,人死不过就是这样一捧,他见得太多了,没感慨,叫向导叮嘱对方一句,这位客死他乡的先生要求按照传统葬礼下葬,眼见着那个弟弟从骨灰袋子里也翻出一个拇指大的土陶物件泪眼婆娑捧在手里,就再往后退一步叫上阿怒离开,小怒摇着尾巴也跟上,那些土著老者已经跪在路面去抱捧骨灰,有些老泪纵横的模样,一群人都趴下来对着骨灰跪着行礼,巴克还特别注意了自己离开的方向,别挡在人家拜祭的方向,他对这些各种不同信仰以及民族的忌讳非常小心。
人家也没管他,巴克走远了大松一口气,算是了结了一桩事务吧,过来找到姑娘们,对吴梦溪的小花招不以为然:“晚上我跟阿怒就在外面露营好了,有什么困难的。”
吴梦溪这几天一直没找到机会正法了他,很是不甘:“怎么,你还真打算再也不碰我了?”她也去弄了件那种红黑条纹的披肩裹在身上,遮掩了身材,却别有一种妖娆,真是百变女王。
巴克靠在游客接待中心外的木头走廊柱子上:“在夫妻关系这个问题上,我还是蛮传统,可能受了些东欧婚姻观的影响,结婚前性伴侣或者女朋友变化只要不脚踏几条船的欺骗人,就无伤大雅,但只要结婚,就得有责任有态度,你觉得呢?”
吴梦溪靠在方形柱子的另一边:“那我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共度良宵也销魂了,现在说散就散?就因为我残花败柳,蒲柳之姿就活该被抛弃?”没摆可怜样,就是字字诛心的认真问。
巴克挠头:“现在没这么死心眼吧,我觉得我上一次结婚前那些女朋友说散就散,多简单的。”
吴梦溪轻笑:“那时你多少岁?”
巴克老实:“19。”
吴梦溪嗤笑:“十九岁,你认为那时你有现在这样对异性的吸引力么?毛都没长齐!”
巴克检讨:“我可能是在交错东西方两种恋爱观和婚姻关系的时候,搞混了,西方更看中结婚后的责任和忠诚,东方……我现在感觉怎么婚前守得紧点,婚后反而说得稀松平常,什么出轨之类的随处可见?”
吴梦溪比他看得透一些:“男女之间不就那回事,你当回事那就是事儿,不当回事屁都不是,我跟你说,我是要找个老伴安享晚年,你别害我死无葬身之地。”
巴克不怕警告:“你才多少岁,还安享晚年。”
吴梦溪冷笑:“和爱人在一起,几十年一晃就过了,一个人,不翻天覆地的折腾点事情来,这一辈子可真难过。”
叶明静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吴姐,我帮你加油!”
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