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屋建成后,大家便有了庇护所,不说条件多好,总比天为被地为席地露宿荒野要安心许多。
没了需要顾虑和担忧的地方,加之前一天又累坏了,傅柏和纪方第二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他俩惺忪着睡眼爬起来时,江冉已经做好了午饭。
纪方一闻到香味,立马咯噔咯噔地从绳架上爬下来瞧。
“今天做得是什么啊!!!”
“烤土豆。”江冉回答。
“土豆?”傅柏有些失落,“土豆好像味道挺淡的吧?”
江冉瞥了他一眼:“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吃的。”
傅柏当即闭了嘴。
还有什么东西能比压缩饼干的味道更淡呢?
只是经过昨天,他的胃口已经被江冉养刁了,总希冀着下一顿更香,梦想乍一落空,免不得有些沮丧。
“土豆在哪儿呀?”纪方四处张望一番,“我怎么没瞧见?”
江冉跺了跺脚:“就在这里。”
纪方还是没明白她的意思:“咦,在哪儿呢?这里没有土豆啊。”
江冉叹了口气:“就在你脚下。”
这种土豆是甘肃独特的烤法。
先把鸡蛋大的土疙瘩垒起来用火烧,等土块都发白了,再挖个洞,一层土疙瘩一层土豆地把它们埋进洞里。
这样烤出来的土豆表皮会有点焦糖色,皱皱的沾点灰,而吸收了泥土香气的土豆远比烤箱和炉子里做出来的还要香。
当江冉把埋在地里的土疙瘩一层层扒开来时,纪方闻着香气,马上忍不住开始嗷嗷叫唤。
傅柏先前的沮丧感也全都消失不见,只乖乖坐在地上,安静地等着江冉分配土豆。
刚烤出来的土豆很烫,纪方和傅柏等它晾了一会儿,很快就忍不住了,宁肯被烫得“嘶嘶”叫唤也要开始动手剥皮。
“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土豆!”纪方的嘴巴一停也不停,“这么比起来,从前的人生简直淡得像白水一样!”
“确实还不错,”傅柏相对矜持一点,但啃着土豆的速度却丝毫不见慢,“谢谢了。”
“不用客气,”江冉说,“就当是雇你们做模特的报酬了。”
“模特?”两人嚼咽的速度一下子慢下来,异口同声问,“我们什么时候成你模特了?”
“三个小时前,你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江冉咬了一口喷香的土豆,慢悠悠道。
傅柏、纪方:“……”
傅柏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打个商量行吗?照片让我瞅瞅。”
“不给,”江冉头也不抬,“报酬你们已经收了,现在这些照片的所有权是我的。”
“可是我没答应啊!你这不是霸王条款吗?”傅柏气哄哄的,“根据联邦法令第一百四十七条,霸王条款可以判处三千联邦币以上的罚金!”
“哦,”江冉说,“你们有意见的话,可以选择拒绝的,现在把土豆放下就行。”
傅柏还没说话,纪方先握紧了手里的土豆,紧张兮兮地大声说:“我没意见!”
江冉扭头看向傅柏。
傅柏:“……”
傅柏:“好吧,我也没意见。”
吃过午饭,太阳爬到了正当空,这便是一天中最热的时间了。
江冉习惯饭后散散步——
良好的生活习惯是她常年野外生活的基石之一。
喊纪方和傅柏一起时,却被不约而同地拒绝了。
纪方比较委婉:“天气有点热。”
傅柏就直接多了:“吃饱喝足,不想动。”
江冉本来也就是象征性问问,见人家拒绝,也懒得再喊第二遍,独自一个人出去溜达了。
逛完一圈回来时,瞧见俩人悠闲地躺在树屋外的木质底板上晒太阳。
树屋建在十多米的高度上,往上到树顶却还有四五十米。浓浓的绿荫遮蔽下,偶有斑驳落下的光点,也不似夏日骄阳般带着灼灼.热意,清风拂过,只叫人觉得清凉又舒适。
纪方好似已经睡熟了,隐隐传出轻微的鼾声。
夏日苦眠,光听着那一起一伏的声音便令人困意骤升。
啧。
真是有够惬意的。
傅柏听见声响,从梁架边缘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