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院竟然被改成了拳击场,而他还傻乎乎地以为要以和平的方式来解决争议呢,多亏了古尔夫提前告诉了他这一切,否则齐朗恐怕这两天都要耽误在准备文字资料上了。
“打就打,那头笨熊是很强壮,但我相信总有办法能战败他的。”齐朗在说这些话时,其实底气也没那么足。
第024章大手笔的赌徒
好戏被安排在了随后一天的下午两点钟。那是个星期六,又赶上了周末,大概全镇人都听到了这个消息,男男女女的估计能有个七八百人,才过中午就挤进了歌剧院。
歌剧院就在镇子中心,在谢里奇大道和圣爱巷交汇的路口。那其实是很大的一个远古遗迹,像一个足有几十米高的超级大碗,水泥裹着钢筋,宏伟地耸立在低矮的木房子之间。四周的雕像尽管已经风化残缺,但仔细观察还是可以辨认出来,那该是一些很久以前的神像,那些天神的穿着打扮都是花里胡哨的,有的还踩着个圆滚滚的宝球,真不知道丑陋的他们怎会成了万人膜拜的神祇。
没人知道那座歌剧院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又是怎么建成的,也没有人关心过,因为这个世界上本身就存在着太多不可思议的神迹。人们只知道,就在几千年前,这个世界发生过一场难以想象的灾难。一切都毁灭了,只有一少部分神宫圣殿遗存了下来,以高大而残破的形象,向幸存者们警示着高傲和无知的下场。
不过对于生存在神迹旁边的人们而言,那些只不过是上天留下来的资源,就像森林、矿物一样,可以利用就加以利用,不要浪费了上天的好意,那才是最重要的。
歌剧院里面其实可以容纳下十万人,四面的台子高起,在场地中间那片空地上留下了大片的阴影,不过台子都是摇摇欲坠的样子,看起来也站不得什么人了。好在中间的空场够大,足够摆下上百条榆木长凳,而在正中央的位置,则刚好可以用铁索圈出个五米见方的笼子。
恰到好处,一个完美的歌剧院
当齐朗走进那个笼子时,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了一只好斗的公鸡。四面的疯狂叫喊声震耳欲聋,亏得几名旋锋军下士主动担负起了维持秩序的责任,否则那个铁笼子都要被那一双双手臂摇塌了。
古尔夫小心谨慎地走到了笼子边上,不知怎么着,人们把他任命为了齐朗的助手。这令古尔夫很懊恼,他一直认为自己与齐朗的良好关系隐藏得很深呢。
“你小心点儿,我看奥乌好像准备着给你些颜色看呢。”古尔夫的手里拎着水桶和毛巾,胳膊下还夹着一把圆凳。他满脸都是汗水,看起来好像比齐朗还紧张。
齐朗向古尔夫点了点头,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呼吸调整得平顺些。他心里也很没有底,这是一场单纯的拳击比赛,没有武器可用,靠的全是力量,站在奥乌面前,齐朗觉得自己就像个婴儿一样。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这一点单从身材对比就可以看出来。
“我看起来还可以”齐朗假装轻松地向古尔夫问了一句。
“嗯,你很棒”古尔夫在说这话时,很明显双眼并没有聚集在齐朗身上。慌张和担心这两样极为负面的情绪尽管是他想极力隐藏的,但作为一个拳赛助手而言,他还是太稚嫩了些。
齐朗深吸了口气,强迫着自己平静下来。他抬起头,向四面看了看:这真是个大场面,几百人红光满面,兴奋得难以自制。男人、女人、老的、少的他们太久没有光临这座歌剧院了,这恐怕将成为今年最为隆重的一个节日盛典,是该好好地疯狂一下了。
收注的庄家还在叫喊着最后的投注机会,一手抓着那花花绿绿的注券,另一手的钱袋已经被装得满满的,正发出哗啦哗啦的悦耳响声。
齐朗是个大冷门。据说他能挺过三个回合的赔率已经达到了一赔四十,就算这样,也没有人愿意在他这里投上一个伯尼。那完全是扔钱赌徒们都已经分析过了两方的实力对比,身高体壮的奥乌得到了所有人的青睐,投注的焦点只不过是奥乌将在多少秒内结束战斗。
菲利克斯虽然一本正经地拿着短棍在维持秩序,但其实他已经更多地被当成了掌握内幕的专家。几个中年人把他围住了,都异常诚恳地聆听着他的预测分析。看起来菲利克斯并不看好齐朗,因为齐朗看到他在指向自己的时候,那只鹰钩鼻子都要扭到了耳边。
轮到奥乌进场了他光着膀子,浑身肌肉隆起,齐朗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原来奥乌的袍子下还隐藏着这么强壮的一个躯体他比奎尔好像要矮一些,但齐朗敢确信,他那身肌肉绝对不在奎尔之下。
“我,奥乌,干掉了一只变种狮虎兽看看,我的拳头在这里呢”奥乌很懂得吸引目光,一边走向铁笼,一边向观众们大喊着。
潮水一般的掌声响了起来,观众们好像在迎接英雄一样。
“奥乌奥乌”
赌徒们有节奏地高喊着,看到了这个壮汉,就好像看到了那一把一把的银币跳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们都知道该如何选择相信我,我会让那个大话精横着抬出去”奥乌已经来到了笼子里,他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像国王一样展示着自己的权威。
场面更加疯狂了,齐朗很担心那几位肥胖的妇女会兴奋得晕倒在地。
“揍他,你一定行”在菲利克斯的带领下,数十个赌徒异口同声地高喊着,“别让他挺过第一个回合”
齐朗靠在了角落,暗暗地给自己鼓着劲:“我不能输为了打碎他们的狂妄,我绝对不能输”
古尔夫在边上递过来一条毛巾,示意齐朗擦掉额角的汗水,同时也在小心翼翼地叮嘱着:“如果你实在顶不住了的话,就给我个眼色,我好把毛巾扔进去,认输投降。没什么比保住小命更重要,你说呢”
齐朗定了定神,向着古尔夫俯下了身子:“听着,古尔夫你可以用它帮我擦汗,但你要向我保证,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把它扔进来”
古尔夫看到了齐朗的眼神,就像那天一样,那里面又充满了斗志和坚定,而且冷静得令人胆寒。古尔夫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好,我了解了你先等等我。”
古尔夫一转身钻到了人群里,很快就没了影。
他跑了就在齐朗以为那个胆小鬼不忍心看到自己被痛揍的时候,没想到他很快又钻了回来。
“齐朗,我支持你”古尔夫扬起了手,一张淡蓝色的票券正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我赌你是最终的站立者,我下了十个伯尼。”
齐朗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闷,几乎要被气得喷出一口鲜血:“真有你的,我是该觉得干劲十足吗再说,那可是你快一个月的薪水”
“我相信你,那天你把他打得够呛”古尔夫强挤出了一丝笑意,脸上的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淌,“我没别的办法支持你,但这点风险,我愿意和你一起承担。”
齐朗把自己的话憋了回去。十个伯尼,如果自己真的挺住了,古尔夫大概能赢回来四个锡尔,他可以把钱还给可怜的老哈里了,而老哈里说不定就可以买下镇边上那所破旧的木房子。
但说实在的,齐朗更希望古尔夫只是对自己说上几句鼓励的话,或者告诉自己,他又发现了奥乌在哪里存在着弱点。在自己身上赌一笔钱齐朗觉得被耍了,自己就像一只要为古尔夫而战的獒犬,被那好朋友拍了拍屁股,随即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但古尔夫说得很有诚意,而且那十个伯尼大概也是他偷偷保留下来的全部私房钱
“祝我们俩好运”齐朗忐忑不安地直起了身子,在心里暗骂着:他真是个他妈的不靠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