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面前的被子突地破开一个孔洞,棉絮飞扬间,黑影一闪,一支枯瘦的手臂五指并拢,洞穿空气,如剑刺出,狠狠扎向近在咫尺的,赵高的脑袋。
谁能想到,赢政竟然还没死,不但没死,竟然还抓住机会给了赵高最后一击
这一击如奇峰突出,雷霆电闪,丝毫不逊于嬴政全盛时期的一剑。毫无疑问,单看那凌厉凶狠的气势,裂空而出的嘶鸣,便能知道若是被刺中,越高的脑袋即便不被一下子捅个对穿,血似泉涌,脑浆迸溅,脸上也要多出一个大坑,难保就不会变成个瞎子或者傻子。
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越高毫无防备,嬴政一击即中的情况下。
不过,赵高真的会毫无防备么
砰
一片气流炸开,四下散溢,横扫帐内,床边的重重纱帘如波涛涌动,火炉中混浊的炉灰被扬起,飘散,落地。
嬴政的手臂凝滞在了越高面前,被另一只手牢牢的掐住,再不能寸进。
赵高果然早有防备。作为一直生存在黑暗中的罗网首领,面对的又是横扫六国,一统天下,将自己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样子的罪魁祸首,他又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陛下,您应该知道,奴才服侍了您数十年,又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犯这种错误呢”
赵高轻叹一声,看向嬴政,然而这一看,脸上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惊愕之色。
原来不知何时,那个威凌天下,名震寰宇的大秦皇帝已经没了呼吸,默默无声的死了。
虽然表面上看去他仍旧怒目圆睁,一脸狰狞,宛如生时般瞪着自己,但赵高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所有的生机都已经离他的躯壳而去。
这一刻,帝星陨落,天下诸多能人异士皆有所感。
阴阳家总部,观星台上,东皇太一举首望天,喃喃轻语:“祖龙已死,乱世将临”
乾坤谷中,某座山丘顶上,席地而坐的李梦然仰观星空,眼睛微微眯起:“嬴政死了那么最后一步计划也要展开了,能否飞升上界,一偿夙愿,便在此一举。”
沛县,一座玲珑楼阁上,某个皓首童颜,清癯高瘦的老者临窗观天,嘴角微露一丝笑意:“祖龙陨,乱世出,生灵涂炭,天下纵横。”
沙丘,赵高盯着死去的嬴政,恍惚出神片刻,终于把内心复杂的心情消解,将手中早已没有一丝力量的手臂放下,手掌抹过嬴政的面颊,想要将他的眼睛合上,然而
“死不瞑目么陛下,您这又是何苦呢死人,是杀不死人的。”
赵高微微一笑,也不强求,将身虽死去,依然怒颜不改的嬴政的身体摆正,帮他掖好被子,便依旧像之前一样立在床头,默默等待起来。
于是黑暗一片,死寂无声的大帐中,只有满面微笑的赵高与死去的嬴政待在一起,一直到午夜,一直到另一个声音在大帐外响起:“陛下,李斯求见。”
终于来了吗。
石像般矗立的赵高眼波微动,朗声开口,声音传出大帐之外,在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刻缓缓向外扩散:“陛下有言,请相国大人进见。”
第七卷,始皇之死,完
附诗一首,古风秦王扫六合李白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明断自天启,大略驾群才。
收兵铸金人,函谷正东开。
铭功会稽岭,骋望琅琊台。
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
尚采不死药,茫然使心哀。
连弩射海鱼,长鲸正崔嵬。
额鼻象五岳,扬波喷云雷。
鬐鬣蔽青天,何由睹蓬莱
徐巿载秦女,楼船几时回
但见三泉下,金棺葬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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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之剑问长生终卷真假何辩,仙道无情
第一章嬴政遗诏
公元前210年,始皇三十七年,秦始皇嬴政崩于沙丘,由此,一场席卷天下的乱世序幕冉冉开启。
嬴政驾崩后数十日,九原郡。
一大片军营,连绵数里,正中的一座大帐内,扶苏坐于上首,蒙恬仅次于扶苏,居左,下方案分左右,众将云集,但一个个皆是目不斜视,一脸严肃,默然不语。
凝重的气氛不断在帐内蔓延,酝酿,沉淀,仿佛暴风雨前死寂阴霾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扶苏没有看下方的众人,只是死死盯着面前几案上一张展开的卷轴,额前隐隐沁出细汗,目光闪烁,脸色阴晴不定,似乎着犹豫着什么,似乎在心里不断挣扎,难以决断。
这卷轴是一张十数年前的秘旨,是由嬴政亲手交给蒙恬的,上面的字迹他非常熟悉,的确是嬴政亲笔所书,绝无造假的可能。而其中的内容,便是若有朝一日嬴政驾崩,命蒙恬立刻亲率大军,将阴阳家一脉斩尽杀绝。
在最初和阴阳家的人打交道时,嬴政便已看出这伙人的目的绝不简单,如是想对大秦不利,危害极大。但当时的他有求于人,自然不会喊打喊杀,于是便留下了后手。
他接受阴阳家的丹药用来调养身体,若是突然出了问题,当然是阴阳家的嫌疑最大。
就算是不是阴阳家动的手也没什么关系。这些年他虽刻意限制了阴阳家的势力,不让他们插手军政,可阴阳家一脉地位高贵,奇术通神,暗地里没少拉拢各方权贵,早已有了庞大的势力网,再加上他们高手众多,更加难以限制,对后来继位的新君绝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便给蒙恬留下秘旨,一旦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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