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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与献帝 柯云路 2476 字 2023-10-03

必有大变。”汉献帝站起踱了几步,而后站住说道:“这两日董妃身子小有不适,朕借此宣你进宫来,为的是遮人耳目,本想和爱卿筹划一下政局,现在接连接到如此两个大好消息,朕的兴头来了,先将当下的事放下不表,要放眼一览未来。”

此时,黄福趴在门外谛听。黄二则在后面隐蔽处监视着黄福。

听见里面汉献帝的声音越来越高:“这次灭了曹,朕不再允许任何人专权”

汉献帝在殿里时走时站,挥着手说得兴起:“朕打算让刘皇叔将兵三分之一,西凉太守马腾将兵三分之一,各占东西;国舅将兵三分之一,居中,可任太尉,统领京城戍卫。这样刘备、马腾相互制约,你又制约他们二人。另丞相一职,可让无一兵一卒军权的文官担任,工部侍郎王子服这次与国舅歃血为盟,可当丞相大任。另长水校尉种辑、昭信将军吴子兰也可掌握一些实际兵权,在你、刘备、马腾三人相互制约中再加制约;种辑与吴子兰可在你统领下分别掌控京都戍卫与皇宫戍卫。总之,你所聚集的忠义两全之士将来论功行赏都要提拔重用。议郎吴硕可当中丞御史,孔融在朕和曹贼之间摇摆不定,不可重用,他的中丞御史要免掉。议郎赵彦忠勇可嘉,每每当廷折奏曹操,实属不易,可让他任副宰相,或者就让他任中丞御史,刚才说的议郎吴硕则任吏部尚书。”汉献帝说得淋漓尽致,纵横驰骋,“朕幼年称帝,白手起家,只能在众枭雄间左右平衡,逐渐发展势力;但朕绝非一个仅供在那里的牌位,不仅要有天子之名,还必有天子之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朕之臣民、将士。朕到时还要西巡大漠,东巡四海,这巡视路线朕都计划好了。”汉献帝一派憧憬,声音没了节制,全然不像往日那样提防。

董承有些担心地看看门窗,终于忍不住打断道:“陛下”他指了指门外。汉献帝愣了一下,有所醒悟,走到门口猛一拉宫门,黄福哈腰贴门差点被闪进来。汉献帝喝道:“黄福,你这是窃听朕讲话”黄福慌忙说:“奴才没有。”黄二从后面隐蔽处上来报告:“启禀皇上,黄福正是在这儿窃听,已经许久了,奴才一直在后面监视他。”黄福说:“奴才是等皇上与国舅完了事,要禀报其他,皇上说什么奴才没听见。”黄二立刻说:“我在后面都听见了。”汉献帝盯着黄二:“你听见朕说什么了”黄二说:“听见皇上说:以后灭了曹,不再允许任何人专权。又要封国舅为太尉。还有”汉献帝瞪眼喝道:“朕说了吗”黄二一下慌了,支吾道:“嗯”黄福扭头恶狠狠说:“竟敢信口开河”汉献帝喝道:“拉下去,杖三百”黄二磕头捣地求饶。黄福高声吆喝“来人”上来几个粗壮太监。黄福说:“领皇上旨,拉下去杖三百。”黄二哭喊着:“皇上,我冤啊”被拉了下去。黄福请示汉献帝:“启禀皇上,您是要他死,还是留他活要死,杖一百即断气,要活,杖三百也留口气。他虽是我亲兄弟,但是我全听皇上的意思办。”汉献帝说:“让他死不了也活不成。”黄福说:“皇上的意思是让他残”汉献帝还在火头上:“打聋他。”黄福说:“打个大半聋吧,留点能听响动的,这样既不误了侍候皇上,也别再想窃听的事了。”汉献帝不耐烦地一挥手:“就这样吧。”

黄福又说:“吉平太医方才已进宫,给董妃娘娘看了病,说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汉献帝噢了一声。黄福压低声说道:“奴才还安排他给芙蓉妹也看了看,芙蓉妹近来身体有些不适,不意竟是有喜了,恭贺皇上。”汉献帝愣了:“朕这可是忧喜参半呢。”黄福依然压低声说:“奴才知道,有了喜,少不了要给她名分,怎么说也是母以子贵啊;但皇后娘娘、董妃娘娘那儿怕不是事,皇后娘娘、董妃娘娘至今未孕,倒让芙蓉妹抢了先,她们能否相容奴才知道皇上会为此犯难,光替皇上急这些事了,站在门口只想等着国舅走了好禀报,皇上在殿里讲什么委实一句没听见。”汉献帝对此话并不信,瞄了他一眼,说道:“朕信你,你是忠朕的。”

黄福问:“吉太医要走了,皇上还见见他吗”汉献帝想了一下:“见见吧,我和国舅也说得差不多了。”黄福转身去安排。汉献帝进到殿里,对董承说道:“吉平太医已经给董妃看了病,朕让太医过来见一见,你这进宫探病也就说圆了。”说话间黄福已领着吉平太医进到殿里。吉平要下拜,汉献帝一抬手对黄福说道:“搀住他,不用拜了。”黄福搀扶了一下吉平,说道:“皇上让你平身了。”汉献帝很仁君地背着手踱了一踱,说道:“给董妃看过了”吉平还没有说话,黄福就抢着说道:“吉平太医给董妃娘娘看病,如上次给皇后娘娘看病一样,不照面,不把脉,只需董妃娘娘隔帘轻咳三声,即可处方下药,万无一失。”汉献帝说道:“朕记起来了,你是轻咳三声诊病法,绝技。”吉平道:“陛下放心,董妃娘娘身子不要紧,略服两剂药调理一下即可。国舅也请放心。陛下这里若无其他事,臣就告退了。臣还要去给曹丞相看头风病。”

汉献帝注意了:“哦”

吉平说:“曹丞相这病有几年了,每年犯几回,药到便愈,好治却难除根。”

汉献帝与董承对视了一下,似乎都想到了什么。

汉献帝背着手站在那里,突然高声道:“黄福”黄福说:“奴才在。”汉献帝下旨道:“太医吉平为朕与皇后、董妃禳病去疾,竭忠尽诚,实可嘉奖,赏宫绢百匹,钱二十万,玉杖一个。”黄福说:“领旨。”吉平一下跪下:“谢陛下厚赏,但臣实不敢受。”汉献帝惊诧了。董承在旁边说:“皇恩浩荡,为何不敢受”吉平叩拜道:“若陛下还让臣为陛下、皇后娘娘、董妃娘娘看病,则皇恩平平为好。”汉献帝更惊诧了。吉平说:“启禀陛下,太医诚不好当。给百姓看病容易,手到病除;给皇亲国戚权贵看病难,为陛下看病尤其难。”汉献帝问:“为何”吉平道:“太医谨小慎微,生怕诊错,不敢处方,自古以来所谓天子之病最难施治之缘由在此。臣之所以还略胜此任,唯有一条秘诀,看病前后,知道是为皇上、皇后看病,看病之中诊病处方时,实不知面前是陛下、皇后、董妃也,否则杂念一动,即下药不准。所以,陛下越平淡对臣,臣越可为陛下尽力。”汉献帝愣怔了一下,算是跟上了思路:“好,好,言之有理。”吉平起身道:“曹丞相就深谙此理,每次看病都说他非丞相,仅是一个需医治的病人。”说着便告退。

汉献帝听见吉平此话,又与董承意味深长地相视了一下。

看着太医吉平离去,又将黄福挥退。临董承告辞,汉献帝再叮嘱道:“刘皇叔那里外线已开战,你这里内线务必加紧,以求里应外合。”

董承说:“陛下请放心。对曹贼,我们将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