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话会生灵涂炭的,万一蛮族趁此机会入侵……”
“自己的性命都没了,还顾着别人?”
姜璐瑶撇嘴道:“天下大乱总有平静的时候,杨帅不自信啊,不相信自己会治理出更胜大明朝的盛世。我很佩服曹操的一句话,宁可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至亲的性命危在旦夕,我还考虑天下人?你是和天下人亲,还是和至亲亲?”
赵铎泽原本的念头被姜璐瑶几句话彻底的颠覆了,莫怪岳父说瑶瑶睚眦必报,护短。
被世人称颂的杨妃如今看只是个笑话,她只能保住杨家的一丝血脉,保住自己的儿子,却让亲生儿子认继妃为母……瑶瑶呢?她能谋天下,谋江山。
谁优,谁劣,不言而喻。
赵铎泽眼里涌出了几分光彩,束缚着他身上的枷锁仿佛一个个的被瑶瑶一剑斩断,“谋反?是个好想法,可惜杨帅不大可能同意。”
“当皇帝怀疑杨帅的时候,一点点小事都会让这个怀疑无限的放大,我如果说不服不了杨帅,那么我会让杨帅不得不反,逼着他造反,其实这也不难。皇上清洗杨家时,杀了很多人吧,那些人都是只忠诚于杨帅的。当部下有了更好的前程时,我不信他们会无动于衷,等着皇上卸磨杀驴把他们的脑袋砍掉。杨帅于边境而言其实跟寺里的关公像差不多,只是部下和士兵的精神信仰。真正打天下时还是得依靠属下,他们要是随着我一起干,纵使最后没有成功,我也死得值,死得轰轰烈烈,左右在杨家冤案爆发时,世人都说杨家是逆臣,做一把逆臣又有怎样?”
总好过像杨妃抱子自尽,姜璐瑶同大明朝的土著不一样,她对皇帝根本没有那么深的臣服和敬仰。
“陈胜吴广都敢反抗秦始皇暴政,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皇家祖上好像也是逆臣吧。”
赵铎泽越听眼界越是开阔,越听心底越是火热,如果当年祖父还活着,同杨帅一起……是不是造反的机会更大?
杨帅既然知道他用京城做诱饵会惹怒皇帝,晓得事后给杨妃送信示警,怎么就想不到谋逆呢?
“如果杨帅成功,杨妃是杨帅亲手带大的,又是他唯一的女儿,自然会被封为长公主,谁敢对长公主的儿女动手?不想活了?至于你父王……伺候得好就留着,伺候得不好,死啦死啦的。”
“噗。”
赵铎泽从后抱住了明显陷入长公主情节中的姜璐瑶,“瑶瑶公主,瑶瑶女皇,你能不能留下我?”
“看你的表现喽。”姜璐瑶妩媚诱人的瞥了赵铎泽一眼,安心的靠在他怀里,“阿泽,性格决定命运,同一件事,同一个场景有很多种选择,我不敢说我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但我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你说如果杨妃知道眼下的状况,她会不会后悔?一定会的吧,可是杨家谋反失败,我死得轰轰烈烈,无论是去极乐世界,还是永远的沉在九幽地府,我都不会后悔。”
赵铎泽细细的吻着姜璐瑶的脖颈,亲吻中隐含了一丝丝他自己都感觉不出的膜拜,“瑶瑶……”
“可惜啊,杨妃和杨家做了自以为最聪明,最忠臣的选择,可指不定皇上心里怎么高兴呢。”姜璐瑶被赵铎泽的吻撩拨的情动,主动解开了衣服的扣子,“阿泽,你表现的时候到了哦。”
“妖精。”
赵铎泽把姜璐瑶扑倒在床榻上,拔掉挽着她头发的发簪,青丝如同锦缎铺陈在床榻上,“祸水,红颜祸水。”
“错了。”姜璐瑶撅起嘴唇,“我是祸害别人的祸水,我从来不祸害自己人的……阿泽,你是想被我祸害呢,还是想……”
“我想要你,只要你。”
赵铎泽忘记了如今面临的状况,只想把这个妖精一样的女子就地正法,让她明白,纵使她将来做了公主,也不能抛下离开他。
去他妈的,她怎么可能做公主?
赵铎泽忍不住爆出口,把自己深深的埋入姜璐瑶体内,狂野的,狠狠的亲吻着姜璐瑶的嘴唇,“我要做王爷……”
他不能让瑶瑶有机会抛下自己。
“好,我的王爷殿下。”姜璐瑶搂住了被自己挑起野心的赵铎泽,“你做王爷,我为王妃,你若为贼,我便做贼婆。你为奸佞,我为恶妇。”
赵铎泽还能说什么?只能恨不得把姜璐瑶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秦王世子……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他不想再被任何人摆布。
不想再重复今时今日的悲剧,他得拥有左右天下大事的力量,秦王世子……说白了就是一个花瓶,一个看似富贵,却吸引了皇帝和朝野上下目光的美丽花瓶。
因为他是秦王世子,在明处,所以被人算计利用,秦王妃的儿子们却可以入仕途历练高升,可以彰显名声,他只能平庸,只能给世人以暴躁易怒的印象,他才学,能力不显,哪个能人会支持他?
赵铎泽想了很多,对杨妃的恨意,对赵铎溢的戒心嫉妒,以及对秦王妃的警惕,已经影响不到他了。
甚至,他想着是不是主动把这桩换子的事情揭穿?
以前他以为事情暴漏后,他会想办法隐瞒,想尽一切办法,不惜杀人也要保住这个秘密,保住秦王世子的位置,现在……他不再这么想了,绵绵的细吻落在熟睡的姜璐瑶脸庞上,性格决定命运,这话说得真好!
赵铎泽相信换个女子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安心的躺在爱妻身边,把爱妻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赵铎泽唇边勾起一抹深深的安心的笑容,有了瑶瑶,真好。
此时他反倒不觉得以前受得苦,被人算计利用都是坏事了,如同岳父所言,他若不是世子,怎么会娶到瑶瑶呢?
瑶瑶……给他任何东西都不换的。
因为有了瑶瑶,赵铎泽愿意暂且放下对杨妃和杨门寡妇的怨恨,如果他真是杨家的外孙,以瑶瑶的性格一定会同脑子不清楚的杨门太君有冲突,到时候他不知道该向着谁好。
事情果然要向好的方面想,在绝境中也会有希望的。
赵铎泽搂着姜璐瑶睡得很熟。
离着他们所在地帐篷不远的帐篷里,秦王皱紧了眉头,带了几分隐忧的问道:“阿泽还没醒?”
“现在还没消息,属下见不到世子,世子妃不许任何人接近世子殿下。”
“儿媳……”秦王重重的叹息一声,实在不知拿姜璐瑶怎么办,“王妃一会去看看儿媳,她到底在闹什么?不让太医进去,阿泽的病情怎能好?”
秦王妃一双白玉般的手掌捧起一盏香茗递给秦王,柔和的宽慰:“世子妃是个明白的,王爷您是关心则乱啊,此时世子的病越重越好,如此才能换得皇上的同情,熬到世子爷回到京城,太后娘娘没跟皇上一起出京。”
“你是说阿泽,他装病?”
“妾身可没那么说。”秦王妃嗔怪的瞥了秦王一眼,极显得温婉又带了一分的狡黠,“当时的状况您也不是不晓得,世子爷可是带着弓箭在山上出现的,如果不是巡山的是溢儿,不晓得会有怎么的议论呢。溢儿为世子可是背了个不小的黑锅,皇上……”
秦王妃惋惜的叹息,“本来溢儿是在皇上身边伴驾的,如今呢?成了看管骏马的马夫,世子爷一日解释不清,溢儿便得继续做马夫。世子爷只是太过疲倦,看世子妃沉稳的样子,我想世子爷的病情不是很严重……可溢儿有今日容易么?就因为世子爷和姜二爷闯进了围场,害得他……纵使如此,溢儿也没说世子爷一句不是。溢儿的性情太过温良,太惹人疼惜了。”
秦王脸上闪过一丝的愧疚,“让溢儿受苦了,我想阿泽会把事情解释明白的。”
秦王妃欲言又止的目光让秦王脸上有点挂不住,“你想说什么?”
“能有什么?不就是为溢儿委屈么?按说都是他们都是我的儿子,可我对溢儿怎样,王爷不是不晓得。”秦王妃似护短的母亲,罕见的同秦王呛声,“您就想着世子,就没想过溢儿。您为世子爷着想也无可厚非,毕竟世子爷身份比溢儿贵重,然您也不能阻止我不管溢儿,不心疼溢儿。”
“好了,好了。”
秦王揽过对自己耍小性子的王妃,“是本王说错了话,晓得你疼溢儿。”
秦王妃扭了扭肩膀似想甩开秦王,又像是舍不得秦王,她分寸拿捏的很到位,随后靠在秦王怀里,悄声道:
“今日说到了儿子们,我就多说一句吧,王爷,您不觉得世子爷同永宁侯世子离得太近了么?妾身听说世子爷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救下姜二爷,他从山上滑下去救人,万一世子爷伤到了……虽然对姜二爷是应该有孝心,可世子爷毕竟同寻常的女婿不一样,身份贵重,承担着王府的重责。况且姜二爷文武不成,整日的无所事事,我实在是怕世子爷学了姜二爷。将来若是他受制于妻族,您的面上也无光。”
“世子爷是您的嫡子,可不是姜二爷的儿子。”
“嗯。”
秦王陷入了思考,赵铎泽是对其岳父太过亲近了。
秦王妃在秦王怀里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