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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趟海回来变成一只耳,这是陶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到这时她还只将这个当成意外,毕竟海上风浪大,磕碰不可避免,就是伤的地方偏僻了些,有点尴尬。
她安慰他:“没关系啦,就磕了个小口子,你又不是故意的。”他的眼角微微发红,“是故意的。”在她惊愕的目光中坦白从宽,“我是想亲你的。”
莫名地觉得嘴有点疼,可看到他愧疚的模样又很快释然,笑道:“幸好你没瞄准,嘴巴要是磕破了可怎么吃东西,”她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走吧。”
船老大给了他们一小桶的海货,里面多是巴掌大小的鱿鱼还有一些海草贝类。邵砚青把鱿鱼洗剥干净,放在烤盘上慢慢炙烤。
陶泓走过来:“我来调酱料吧。”
“不用,你休息就好。”他看向她的左耳,耳弓靠近耳垂的地方多了块带斑点图案的小创可贴,“想要什么口味的,我来做。”
她提完要求就去不远处的小卖部买饮料,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完准备工作,正准备上料,“你眼睛怎么了?”
陶泓将饮料袋子往沙地上一放,揉着眼睛抱怨道:“沙子吹到眼睛里了,也没带眼药水。”他上前制止她继续□□眼睛,“别揉了,会伤到的。”凑近些吹了两口气,她眨了眨眼,沮丧道:“没出来。”他正准备再试试,忽然听到身后冒出一道声音:“妈妈,你看他们在亲嘴。”
“……”
“……”
他顾不得去瞪人,正憋足了气准备再尝试的时候突然她低呼一声,“好辣!”紧接着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邵砚青懵了几秒,后知后觉得记起来了:对哦,她想吃辣的,所以他刚才切完指天椒调了酱,本来是准备好好弥补一下的……
最近的药店也有半小时左右的车程,而她现在这样他根本不放心走开。指天椒威力惊人,用清水冲洗后仍然有辣意。她闭着眼睛,用两片化妆棉浸过矿泉水再敷在眼睛上。
“别自责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她安慰他,但过了几秒后又有些迟疑地问道:“这次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真不是。”
“好吧。”她拍拍扶手,说:“我现在看不见了,你得照顾我。”
“我会的。”
“好,我饿了,喂饭吧。”
他乖乖地切鱿鱼,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吃。她吃得很慢,细嚼慢品很是享受,“只有在小时候用病号饭才有这种待遇,挺怀念的。”
“都是我的错。”
“下次切完菜记得洗手。”
“好的。”
他全程伺候她吃完了晚餐,拿完漱口液又呈上热毛巾,随后迟疑地问道:“要不要我带你去洗手间。”她忍着笑,取下湿润的化妆棉,拿一双兔子眼斜乜他:“想得美。”
邵砚青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想要辩解。她板起脸,右手食指抵在他唇上,唬道:“不用解释了。”
他一脸委屈,却没有反抗。
是夜她由梦中惊醒,此后再无睡意。披了外套到帐外要透口气,却发现他正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椅上。椅子扶手上系了盏小灯,摇摇晃晃地像是要坠下来。
她在他的目光中慢步走过去,在另一张单人椅上坐下。他脱下大衣要给她披上,她抬手挡了挡,却抵不过他的坚持。
“怎么不睡?”
“浓茶喝多了睡不着,你呢?”
“做了个不好的梦,起来走走。”她抬了抬下巴,“茶还有吗?”
保温杯里的茶水仍很烫口,她小口小口地啜饮完一杯,长长地吐了口气。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她第二杯,未料到她忽然扭头看过来,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亲过女孩子?”
夜色沉沉,浪涛声不断。她裹着他的衣服,这时更显得身形娇小。她歪着脑袋,长发拔在肩侧露出一小段颈部皮肤,象牙般的颜色。这时正用饶有趣味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亦带了几分好奇与探究之色。
他点点头。
她收起懒散姿态,这时是认真地在确认:“也没……谈过恋爱?”
他又点点头。
陶泓心中如万千河马奔腾而过:不是说现在的孩子早熟吗?幼儿园一堆一堆,小学一对一对,再不济初高中好好学习了,上大学也要修个恋爱学分吧。而且他长得不赖性格也好,到现在居然还是颗初恋初吻都没破的涩果子,这完全不科学啊!
陶泓这时终于明白当初查小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向她投来那一眼,还有那种沉重的托付感是怎么来的了——我家小青还是个雏~儿,你要好好疼他爱他怜他。
见她久久不说话,他也有几分忐忑:“怎么了?”
“第一次当初恋,压力有点大。”她拿保温杯给自己倒了茶,仍是小口小口地抿完。
“为什么?”
因为初恋谈不好会影响到日后的恋爱观甚至是三观,陶泓在心里默默地卧槽,当时只觉得他虽然话少不爱出门,但至少是个身心健康的成年男人,都二十三岁了好歹也谈过几场恋爱,滚床单不说至少也是和人拉过小手亲过小嘴了。结果现在证实是初恋初~吻初~夜都在的3c高洁品,纯洁得令人发指。
她放下杯子,冲他勾勾手指。
他以为她有悄悄话要说便凑近,没料到脸被她扳了过去。她的鼻尖快到触到他的,于是呼吸间都是她的气息。她的眼睛很亮,像是一泓清泉溺住了漫天的星光。他心跳如鼓,受不住诱惑地被吸引过去。
温软的唇带着红茶的甘涩味道,慢慢就变成了醉人甜。像幼年时最爱的蓬松柔软的棉花糖,只消抿在唇间便化了。用舌勾舔着带出缕缕糖丝,甜蜜由味蕾扩张到全身,是那样的幸福而满足,于是迫切地想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