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建起身,家里没有别人,他四处打量了下这间平房。墙壁上有斑驳的水印,房顶几处漏水的痕迹,四周的家具也破旧不堪,跟他住的狗窝有一拼。阿建撇撇嘴,自己都住得连狗窝都不如,还提什么雇佣他帮忙干活,多半是个骗子。阿建再也不想在这呆下去了,爬起来便走。
外面天气晴好,阿建向不远处长得挺漂亮的女人吹个口哨,换回对方一个白眼,他哈哈大笑,盘算着今天去哪弄点钱吃顿饭。一直低着头的他没注意撞到了人,他刚想抬头骂人时发现被他撞到的正是买合木提。
“哟,大哥回来了小弟这就走,不打扰大哥了。”
“兄弟,我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唉呀,大哥就被拿小弟寻开心了。小弟我穷得就差当裤子了,还有什么值得大哥您惦记的没事小弟就先走了,我还得赶着挣午饭钱呢。您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手停嘴便停,实在是耽误不起啊。”
买合木提没有再多说话,只从兜里掏出钱包,抻出厚厚一叠人民币数也不数塞给阿建:“这点钱算是定金,你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愿意替我干活了,来这找我。不愿意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你走吧。”说完,也不再看阿建,越过他往出租房走去。
欲擒故纵的把戏买合木提玩得炉火纯青,果然,没走多远,阿建捏着手里的钱,心一横,操他妈的,横竖还能比现在更差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追上了买合木提:“大哥,说吧,要我做什么”
“好小子,有种放心吧,大哥让你做的事很简单,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些钱你先拿着花,等回头时机成熟了我会去找你的。”
第一个人选搞定了,还需要两个。买合木提非常有耐心地继续寻找着合适的猎物。但是他现在心情非常不好,这帮臭警察到处盘查,让买合木提的行动很不自由,而且电视上还滚动播放着他的模拟画像,与他现在的样子有七成相似,要不是他机警,身边又没带着刘皑,有两次都差点被抓住。
刘皑他是绝对不能现在放走的,但是他不会更没有精力去照顾一个连衣服都不太会穿的5岁小孩,只好将他放到了最近的托儿所里报了个全托,只需要在周末时将他领回来两天就好了,剩下的5天时间买合木提都可以自由行动。反正他住的这附近托儿所环境也烂得可以,而且无合法手续,不会有人想到刘皑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活着而查到那里去的。
文沫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流逝与日俱增,买合木提现在越是安静,越是说明他所图不小,而且时间拖得越长,警方越疲劳,越容易被他钻了空子。那么买合木提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呢以买合木提对j市的了解,他最有可能把目标选在哪里呢
j市有大型商场42家,广场55座,机关事业单位7处,另外还有一个火车站,两个长途汽车站和一个机场,还有刚刚建设完成下周一投入使用的地铁线路,范围太大,对警方布控十分不利。如果不能缩小点范围,警方的布控形同虚设。
而此时,买合木提已经锁定了他的第二个人选。
复仇的火花
白春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过这个社会。她是西北农村走出来的女人,服从和温顺几乎是刻进她骨子里的,从小被父母灌输的思想便是要听男人的话,凡事忍耐。但是白春玲觉得她现在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从十年前她跟随丈夫为了传宗接代躲避计划生育来到j市一直到现在,他们一家三口过着勉强温饱的生活,可是就在去年一年的时间里白春玲接连失去了她的丈夫和她视如命根子的7岁的儿子,她觉得人生已经毫无意义了,当然,那两个被她遗忘在农村老家的女儿在她心目中早就不算她的骨肉了。要说白春玲的命还真是苦,去年刚开年,丈夫在一家新的建筑工地找到了个搬水泥的力气活,没办法,谁让他没有技术,只能卖苦力呢而卖苦力,哪还有建筑工地挣得更多的呢儿子已经七岁了,到九月就能上小学了,能让儿子在城里上学,当个真正的城里人一直是白春玲和丈夫的心愿,但是,他们只是户口不在本地的暂住人口,要在城里上学,必须要交一笔不菲的借读费。两万元一年,对有固定工作的人也许不算多,但是对进城务工的白春玲一家可实实在在算的上一笔巨款。来j市十年,前几年收入不高,夫妻俩又生了儿子大宝,白春玲以35岁高龄挣扎着生下儿子,身子却着实受了很大的损伤,最初三年不得不在家静养。不能工作,就没有收入,再加上生完大宝后白春玲一直没奶水。只能儿子喝奶粉,一罐奶粉一百多元,却只能喝一个礼拜,丈夫天天连轴转也不过勉强糊口。更别提能存下钱了。为了儿子大宝再不像他们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能跳出农门奔个前程,丈夫拼了,四十多岁还每天扛着一百多斤的水泥袋子往返三百多米,白春玲又是心疼又是憧憬,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丈夫,她都舍不得,但是当看到家里的积蓄逐渐接近两万时。白春玲心里还是高兴多过心疼的。金秋九月,白春玲终于如愿以偿地带着儿子走进了j市红星小学。红星小学是离他们家最近的一所小学,虽然教学质量在本市是倒着数的,但是却也是为数不多借读费便宜而且愿意接收大宝的学校,只要是城里的学校,白春玲也就心满意足了。儿子上学了,白春玲也空闲出来,找了个家政服务公司挂名,隔三差五给人打扫打扫卫生,挣点生活费。小日子也算过得红红火火。俗话说,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就在白春玲生活中事事如意时,意外发生了:丈夫被意外掉落的钢筋戳穿了脑袋,当场死亡。等白春玲接到消息赶到工地时,看到的便是丈夫已经变形的脸,她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哭的晕了过去。工地老板还算有良心,毕竟人死在了工地上。他很痛快的赔了白春玲二十万。白春玲失魂落魄地带着钱回了家。抱着儿子不撒手,丈夫已经没了。他唯一的依靠就只剩下儿子了,虽然儿子只有七岁。安葬了丈夫,家里剩下的钱也被白春玲妥善藏在了家里。这是丈夫用命换来的,更是他们孤儿寡母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如果日子能这么活下去,白春玲也就认了。但是历来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两个月后的一个周末,写完作业,她活泼可爱的儿子,她活下去的希望,居然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出去玩耍,被过路车辆撞倒在地,肇事司机趁四下无人一溜烟跑了,可怜她的大宝到被人发现时已经出气多近气少了,白春玲抱起儿子疯了一样拦下出租车送他去了医院。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儿子的呼吸已经弱得快要感觉不到了。可是躺在急诊室病床上的儿子却没能马上得到救治。“先去交费”急救室值班医生面无表情地扔下这句话,端着饭碗便想出去打饭,白春玲自得知儿子被车撞了,唯一的念头就是去医院,哪里还有时间回家拿钱,眼见医生要扔下快要死了的儿子,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医生跟前,边磕头边哭喊:“求求你们了,先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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