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到后来,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甚至有人说自己亲眼看到了罗爱民打人,范路进看守所的时候眼框都青了。也有在局里呆了几十年的老人这时候出声了,说罗爱民刚进公安局时年少气盛,确实动手打过犯人,现在再出这样的事也没什么稀奇的。
文沫和罗爱民最近在局里可真是不太受欢迎。去鉴证科要个化验结果,罗队长都能被人晾上半天,文沫的临时办公室也总被其他科室以各种各样的名义临时占用,还客客气气地跟文沫打个招呼。
好在肖郁所在的法医科还算配合,有胡老和肖郁坐镇,底下的人多少对上司还得顾及着点。
于是文沫又过上了半年前的生活,这一次比上次的排挤还要厉害,毕竟上次不待见她的还只是罗爱民和他手下的几个人,这回基本上是全公安局除了罗队的人。
就在这时,又一名死者的出现,将他们推上了风口浪尖。
贯穿整个c市的清水河早已因为沿河两岸工业企业的排污变成了臭水沟,河两侧的居民区一到夏天谁也不敢开窗,就是冬天,没事也不会有人往河边上跑。
刘老头是个真正的乞丐,每天靠着别人的施舍勉强度日,清水桥底便是他的家。这个两边透风的简陋住所他已经住了三个年头了,因为没有其他人愿意来闻河水的臭味,没人嫌人影响市容驱赶他,更没人来跟他抢地盘。
但冬天的桥洞冰冷剌骨,刘老头一般只有到街上行人绝迹之后才会回来呆会,至少街上的供暖管道附近还能有点热乎气。
今天,像往常一样,过了晚上十点了,刘老头才怀揣两个馒头慢慢往桥洞里走。周围没有路灯,天上也没有月亮,一片漆黑下,刘老头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扑倒在地,两个馒头也从怀里滚到了地上。
刘老头从地上爬起来,口中吐出一句国骂,点着打火机找馒头,这可是他明天早上的早饭呢。
火光亮起来的瞬间,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出现在他眼前。
“啊死人了,救命啊”刘老头的喊声惊动了附近居民,有人打电话报了警。
河边被探照灯照亮,一具的女尸头南脚北地仰卧在河滩上,胸口一处致命伤,女尸身体上尸斑形成,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六个小时以内,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肖郁掰开死者的嘴,从其中果然发现了一张纸条,展开来看:我以守护天使之名,宣判江雪死刑。
又一起
死者的身份很快查清,江雪,女,26岁,就住在紧邻河边的团结里32号楼1门401室,离案发现场直线距离仅百米。
罗爱民和文沫找上门去时,江雪的丈夫周晓亮还没睡,当被问及江雪去向时,周晓亮满脸郁闷地回答他也不知道,晚上江雪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他还想报警找人呢。
两人接下来从周晓亮这里了解到,周江两人正在闹离婚,已经到了签字就可以办手续的地步了。究其原因,全在江雪身上。两人结果两年,孩子今年一月出生,本来幸福的一家三口日子也过得不错,谁承想三个月前他们家住的楼里发生了起火灾,他们家被波及,当时周晓亮在单位上班,江雪却将不到一周岁的孩子一个人扔家自己跑去看人打牌,等到得知家里失火再想进去抱孩子时已经晚了,浓烟滚滚下不顾一切想往里冲的江雪被人死死拉住。等火扑灭后孩子早已经被烟呛死多时了。
周江两人搬到老房子来住,但孩子的死留给他们的阴影太深了,两人最终没逃过离婚的命运,却没想到,婚还没离,人却已经不在了
两起相似案件的发生,终于也引起了局领导的重视,罗爱民立下了限时破案的军令状。
凶手的目的
当刑警队长多年,罗爱民也是真枪真刀拼过来的,立军令状也不是头一回了,但这是第一次让他心里如此没底,如果抓不到凶手他引咎辞职,丢人都在其次,他会一辈子想着是不是他办的冤假错案让个无辜的人枉死。不管多少人说之前他没做错,不管他心底怎么也认定自己没做错,但只要这案子一天不水落石出,他一天心难安。
唯今之计,只有将装神弄鬼的凶手抓出来这一条出路。
畏神惧鬼之心人皆有之,罗队手下人也不能免俗,都背地里小声议论着,当然,当着罗队和文沫的面可没人敢说,但文沫私底下听说了不少,也知道流言堵不如疏,便向罗爱民建设审查陆泛舟死刑执行过程,并追查他遗体的下落。
从录像中可以看到,陆泛舟当庭宣判时旁听的人很多,媒体记者、受害者家属以及其他单纯听说了消息赶来围观的,毕竟连环凶手在国内还是个很新鲜的词。
陆泛舟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听到自己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嘴角居然还勾起一丝笑容来。他微微抬头侧身往身后的旁听席看去,因为摄像机视角问题,文沫无法看到他到底再对着谁看。直到审判完陆泛舟被押下去,他都很配合法警的工作,让干什么干什么。
因为审判完要进行死刑核准,验明正身后就要执行了,所以陆泛舟便一直被关在c市看守所,没有再给他换地方。
最后的这段日子,陆泛舟过得很平静,一人单间,一日三餐,无人探望。不知道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可以安静地回顾着自己短暂的人生等死的日子里,陆泛舟是否会有一点点悔意,不管怎么样,人死帐销,文沫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不管现在是谁在捣鬼,都不可能是真的鬼,可能跟陆泛舟有关系,但这两个死者的死亡绝对怪不到他身上去。
之后的死刑执行现场当然不可能有录像或无关人员旁观,但罗爱民还是通过关系设法见到了亲手对陆泛舟执行死刑的法警。这个略有些腼腆的青年详细地把经过说了一遍,陆泛舟死的时候一枪毙命,没受太多折磨,在场的法医也第一时间检验过尸体,开具了死亡证明。
按照规定,死刑犯的尸身一律送往火葬厂焚化,骨灰可以由家属领走。陆泛舟没有亲人,所以他的骨灰一直放在火葬厂的骨灰架上。灰扑扑的盒子上写着陆泛舟的名字,放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如果不是火葬厂工作人员带路,文沫绝找不到。
然而,打开盒子的瞬间,文沫脸色一下子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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