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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那好吧,我要求请个律师,你看,我也是警察,也学过怎么审问犯人,你们那一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对我不管用,我也知道我的权力,现在我要使用这些权利了。在律师来之前,我会保持沉默。”

拘留所号房门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肖郁扭头看向押着自己进来的狱警,后者面无表情地一把将自己推进门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比肖郁家卫生间大了多少的号房内已经住着两个人了。看到自己进来,两人半点起身的意思也无,继续躺在床上。

肖郁此时心里很乱,并没有在这里交朋友的念想,他也躺到一张空床上,瞪着不足半平方米的铁窗发呆。

这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多得他有些承受不来。想到妻子已经不在了,他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结婚五载,妻子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的生活,每每回到家中,热饭净衣,让他觉得无比舒适。渐渐地,他也习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妻子对家庭的付出在他看来也变成了理所当然。加之他工作很忙的时候,回来累得吃过饭倒头便睡,家务之类的更是从不沾手。再到后来,他心安理得地享受妻子的照顾,不管忙与不忙,回来再也不做家务了。就是有时候妻子与自己说话,他也不大上心了,甚至听着妻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工作上遇到的事,他竟然会觉得不耐烦,渐渐地,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少。

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不再对自己多说话,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脸上明媚的笑容再也不见

三个月前他回到家,等待他的不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而是妻子安静地坐在餐桌前,桌上放着几张纸。

妻子提出离婚。离婚为什么呢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到要离婚了呢他当时一下子懵了,心里想的什么就问出来了。一向温柔可人的妻子第一次对他发火:“好好的哪里好好的了我是你的妻子吗不是,我是你的厨娘兼保姆,还是不花钱的那种你有工作,你工作忙,难道我天天坐在家吃闲饭的吗我下班回来累得要死还得给你做饭,你坐在沙发上像个大爷一样你知道家里的米面放在哪吗你知道电费卡水费卡在哪充吗你统统不知道这里不是家,是宾馆,是你吃饭睡觉和换衣服的地方我生病难受的时候你在哪这个家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我结婚跟不结婚有什么区别肖郁,你摸着良心想想,结婚五年,结婚记念日你不记得,我的生日你不记得,礼物一次也没买过,甚至连菜都一次没买过我累了,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签个字吧,我们之间,结束了。”

妻子起身离开,只留下肖郁呆呆地站在餐桌前,关门声响起,他才追了出去,却只看到妻子开车离去的背影。

再次上岳母家来时,岳父岳母,妻子,还有妻子上司四人有说有笑地吃着晚餐,看着多么和谐美好,好像他们才是一家四口,而他是多余的。

妻子对他视若无睹,继续夹菜吃饭,岳母刚刚还满是笑容的脸上瞬间阴沉下来,岳父放下碗拂袖进屋。

他看不下去了,原本想好好说说的想法全被愤怒取代,他上前一把抓住妻子的手腕:“走,跟我回家”妻子上司想起身阻拦他,结果却被妻子制止:“我得跟他回去,早晚都是要说清楚的,等我离婚了,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了,等我。”

说完,妻子拂掉肖郁的手,拎起包就回了家。

两个人再也没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说话,争吵无法避免。看着妻子每天收拾她的东西,看着这个家一点一点地不再有妻子的痕迹,肖郁一天比一天郁闷。

苏醒

等妻子再次催促他签字离婚,并说出她与上司早已经在一起时,他一气之下就说出了你怎么不去死的话。

出事那天早上,妻子把最后一包东西装好了,准备叫人来全部搬走,肖郁精神恍惚间出了家门,在街上游荡了多半天,漫无目的,心里想的全是结婚五年来妻子对自己的好,他终于深切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是爱妻子的,很爱很爱,过去是他大男子主义了,没有考虑到妻子的感受,伤了她的心了,他总认为已经结婚了,不用像没结婚前那么讨好妻子了,总认为她不会轻易选择离开,却没想过,他自己毫不在意的忽视真正地伤害到了妻子,是他的不作为磨光了妻子对他的爱,将妻子推进了别的男人怀抱。

他发疯一般往家跑,他要告诉妻子,他真的错了,他要求她不要离开,他想要重新开始,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好好爱护他的妻子。

谁曾想,他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是倒在血泊中的妻子他明明知道做为一名专业的法医,应该马上报警并保持现场原样不动,可是,看到已经没气的爱妻光着身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脑袋里那根叫理智的弦顷刻崩断,他惨叫一声冲了过去,将妻子搂在怀里,本能地给罗爱民打了电话,之后便一遍一遍喊着妻子的名字,说着对不起。悔恨来得太晚,人生一大遗憾,便是在失去后方知道珍惜。

“开饭了”狱警的一声喊叫将肖郁拉回现实。两名室友在听到喊声时第一时间跑到门边,从一尺见方的活动门里接过狱警分发的午饭,各自走回自己的床边吃了起来。

“10731073过来拿饭”肖郁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叫他呢,还没真正成为阶下囚,就只剩下一个代号了。

接过不锈钢大海碗装着的一碗稀得能照出人的小米粥和一小碗咸菜并一个拳头大小的窝头,肖郁一点食欲也没有,他开始怀念妻子准备的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吃了五年的食物,他早已经没有当初吃时的激动和满足了,而现在,再吃一顿妻子新手烧的饭菜已经不可能了。

他刚在床边坐下,那两人已经西里呼噜地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抬起头来用带着点绿光的眼神紧盯着肖郁手里的饭菜。本来肖郁对这份简陋的食物就兴趣缺缺,索性让给了两人,又自顾自爬回床上,合衣睡去。

肖郁在拘留所度日如年,文沫这几天也没闲着,她翻阅了公安局内肖郁的人事档案。档案记录,肖郁父母健在,父亲是q市的大学教授,母亲是医生,家境殷实,肖郁从小到大生活相对平顺富足,获得的荣誉不计其数。毕业后分配到c市公安局工作,工作能力得到同事的一致肯定。如果他是凶手,动机呢他的成长经历与文沫最初的分析完全对不上。

有疑点就不能放过,第二天,文沫来到了拘留所见肖郁。几天工夫,胡子拉碴的肖郁差点让文沫都认不出来了。看看文沫身后再没有其他人,肖郁耸耸肩:“我的律师呢你跟我的所有谈话都需要我的律师在时才能进行,他没来,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了。”

“背着杀人犯的罪名,就这么好过吗我从没相信你是个冷血杀手,为什么要这么自暴自弃呢你难道不知道,请个律师只能让警方觉得你真的做错了事。这样你对得起你已经死去的妻子吗”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你想挥霍你的人生你的生命当然与我无关,我只是个犯罪心理学家,我的任务是抓凶手,你显然不是我想找的那个人,所以别挡着我的路了。”

“凶手你已经抓到了,就坐在你面前,满意了”

gu903();“肖郁,我再认真地问你一遍:是你杀了杜鹤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