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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最中间摆着的是一张很旧的手术床,床头前立着的无影灯摇摇欲坠,床左侧摆放着一套手术工具,整个空间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鉴证科的同志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线索,手术床、工具和整个空间的地面都被消毒水仔细地清洗过。

凶手相当谨慎,到目前为止,警方发现的所有线索都是死胡同,难道他们只能被动地等待,等待凶手自己犯错

至少现在凶手应该还不知道这间手术室被警方发现了,吴莉安排人蹲守在手术室附近,并反复叮嘱黄秋月一定要对这里的情况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说起。黄秋月满口答应下来。

文沫送黄秋月回去,一边走一边跟她闲聊:“黄姐对这医院真熟悉啊。”

“唉,任谁在一个地方待了一辈子也会很熟悉的,说实话,我觉得我待在医院里的时间比回家都多,我十八岁护校毕业就被分配到这里,一干就是三十七年,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啊。”

“那黄姐现在在医院负责什么”

“我是重症区的护士长,老了,技术活不大干了,现在主要是管底下一群小护士,现在的年轻人啊,不得了,比我们那个时候宝贝多了,说两句就哭,不好管啊。”

不知不觉地,两人就走到了住院部楼下,文沫还想去案发现场看看,便也跟着黄秋月坐电梯上楼了,到了七楼,黄秋月先下去了,文沫则直接到了九楼。走出电梯,文沫明显感觉九楼安静地让人心慌,或者是心理原因吧,到了这里,人人都放轻脚步,压低说话声音。现在九楼的患者并不多,可能受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案子影响吧,很多原来住在这里的病人都转院了。护士站的两个小护士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小声聊着天,根本没有注意到文沫的到来。

“你别太过份”一声压抑的低吼声从医生值班室传出来,这个声音分明是刚才从七楼下了电梯的黄秋月,她怎么到这里来了文沫轻手轻脚地走近点,只听到一个男声说“我过份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我只不过是求点财而已,如果姐姐舍不得,可别怪弟弟我翻脸无情,到时候姐姐可是要吃牢饭了啊。”两个人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文沫听不清楚里面说什么,刚想再走近点,就听到背后有人说道:“姑娘是干什么的在这干嘛呢”文沫转过头,看到是位清洁工阿姨,自己在听人墙角被抓了个正着,文沫微微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笑笑,快步离开了。

一天一夜没好好休息了,吃过午饭回到宾馆,好好地洗了个澡,文沫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扔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一觉直睡到晚上十点多。起来洗漱出去觅了点食,文沫打开了bbs,赫然看到她的帖子有了新的回复:新的礼物,请签收he

文沫马上将这一新情况汇报给吴莉,负责蹲守在手术室的警察睁大了眼睛,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

清晨五点五十分,吕荣光背着背包、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家,他要赶到车站坐六点的早班车去火车站,初春的风仍然寒冷,吕荣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加快了脚步。等他到达车站的时候,已经有人坐在那里了,他掏出手机看看时间:5点57分。公交车6点从总站出发,到这得5分钟,想着时间还充裕,他又掏出烟来,刚想点到,摸遍了身上的口袋也没找到打火机,“见鬼,又忘带了。”吕荣光低声骂道,转过身去,看到一个男人低头坐在长椅上,身边还放着一台怪模怪样的机器。吕荣光走了过去:“大哥,借过火呗。”男人没有回答,只有他旁边那台机器发出一阵阵有规律的抽气声,吕荣光看着男人脸上带着个氧气面罩一样的东西,又叫了一声大哥,男人还是没反应,便伸手推了推他,这一推,男人顺势往旁边倒了下去。看情况不对,吕荣光马上拨打了120

急救车呼啸而来,拉着伤者去了离这里最近的市立医院。医院进行了抢救,却发现伤者早已脑死亡了,同时又在伤者随身携带的呼吸机外壳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不是不报,时辰未到。随后医院便通知了警察。

黄秋月的故事上

不是不报,时辰未到he。

文沫盯着手中的字条,这句话字面意思很好理解,但凶手是什么意思呢上一死者刑孟德是因为杀了人,才被凶手杀死,那如果这样推断,这个伤者又做了什么事呢为什么凶手留下了他的命

想想这个死神还真有意思,重病垂危治不好的她们杀,品行不端年经轻轻不学好的她们杀,现在其他的坏人她们还杀。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凶手开始杀戮,这个诱因找不到,警方找凶手完全就是大海捞针。

方法医仔细检查了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病人,很是不习惯这种不能下刀子只能看的检查方式,摇了摇头,拉过旁边的医生给现场的警察们解释情况,自己却朝着文沫和吴莉说了声先回局里就走了。

临时被抓壮丁的医生也不含糊,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课来:“众所周知,大脑是人体的中枢神经,以前,对于死亡标准,医学界一向把呼吸心跳停止做为死亡的唯一标准,但在人工呼吸机广泛使用后,呼吸和心跳却可以通过外在的力量维持,可这个时候病人却没有其它的任何自主反射,不同于植物人,这样的病人已经不可能苏醒了,所以现在医学上已经认定脑死亡是鉴别死亡的标准了。当然,判断患者脑死亡是非常严格的,要同时满足四个条件:1、机体对各种刺激均无反应,2、机体的自发运动和自发呼吸消失,3、各种反射消失,4、脑电波平坦。以上四个条件缺一不可。而现在我们面对的病人就是这种情况,他被人用重物多次击打过后脑,造成了颅底出血,而同时却又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他用上了急救呼吸机,维持了伤者的呼吸和心跳,就造成了现在伤者的局面。可以说,其实他已经死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凶手很显然是故意要让伤者变成这个样子的,在没有伤者家属出面签下同意书,他只会这样当个活死人,依靠外力维持呼吸心跳,一天找不到家属,他就得活一天,一年找不到家属,他就得活一年,就这样生不如死,错了,是比死还要难受。

警方积极查找受害者身份,却始终没有发现,全市报失踪的几个人中没有一个人符合受害者的体貌特征,dna鉴定也没有反馈,市向全国公安系统发出协查通报。

就在鉴证科想尽各种方法确认受害者身份而无所获的时候,市立医院卢院长打开了电话。文沫再次见到这位院长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淡定从容,微笑地招呼来访的警官落坐,寒暄了两句就转入了正题:“是这样的警官同志,前几天120送来的伤者现在已经诊断为脑死亡了,而我们在中国器官捐献网上查到了他的记录,两位警官请看,这是伤者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