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李怀唐没有下令堵截突骑施人的退路。突骑施人停了下来,他也驻马不前,突骑施人结阵防御,他便如突骑施人所愿,让将士们轮流上前放箭骚扰,无须看清目标,箭雨覆盖之下总有落网之鱼。突骑施人强忍着渡过一个痛苦的夜晚,天亮时,战马恢复了体力,他们又开始逃亡的旅程。
被动挨打吞噬了突骑施人最后的一点士气,取而代之的是逃亡的欲念,被强令留下断后的在飞的围攻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投降,结束他们的使命。结果,苏禄汗没逃出多远又被追上,无情的杀戮继续在药杀河上游上演
在飞的穷追不舍下,第一天苏禄汗还能控制军队,第二天,斗志尽丧一心只想回家的将士都放了羊,逃亡的欲念突然演变成现实,溃散一触即发,任凭苏禄汗呼喝,始终无法阻挡颓势,逃兵裹挟着苏禄汗奔向多隆山口。
“追上去,冲进他们的队伍里,一鼓作气到碎叶城”李怀唐挥刀左右呼唤,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趁乱攻下多隆山口,直至托鲁关,与王忠嗣的三千骆驼军会师于碎叶城。
命令既下,飞的将士们狂呼乱叫,勇往直前。面对羊群,隐忍许久的为帅觉悟被李怀唐抛诸脑后,也想冲进混乱的敌阵,却被数骑拦住了,为首的居然是安洛儿。
“李郎不准冲锋陷阵”安洛儿大义凛然义正辞严,向一只小母鸡一样,张开双臂企图拦在李怀唐战马前。
李怀唐很生气,环顾四周,却没有对象供他发泄。安洛儿不应该出现在此,经过西键城时,他软硬兼施将安洛儿留在城里,没想到安洛儿阳奉阴违,竟然瞒着他隐藏于军中。他知道必然有人协助安洛儿,否则她不可能瞒天过海。
李怀唐第一个便猜到了吕尚卿,可是吕尚卿早有准备,策马举刀于敌阵里,避开了本该他承受的怒火。
“跟着我,不准乱跑”李怀唐吞下了怒意,怜爱地拉住安洛儿的马缰,缓步向前。为了自己的安危,美人甘愿忍受军旅之苦,秀发凌乱于风中,俊俏的脸蛋被消瘦侵蚀,洁白的肌肤被浮尘玷污,如此美人恩,即使是铁石心肠也会化作绕指柔。
追击不能停止,作为宁远铁骑的中枢,他必须时刻在战场的中心,根据战情及时发出正确的命令,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果。
多隆关前,守将哥舒拉口瞪目呆,他看到了苏禄汗兵败如山倒的结果,却无法想像其过程究竟是如何发生和演变的,数天前,苏禄汗经过此处时还意气风发,一副俨然胜利者的姿态,转眼间便溃不成军,如蚁群涌上关口前的斜坡。
“快,快打开寨门”
若是普通的将领,哥舒拉还能不予理会,但是,欲过关的是苏禄汗,这让他很纠结,开门,敌军肯定会趁乱而入,不开,苏禄汗必死无疑,到时,突骑施人必定会盛传:汗非哥舒拉所杀,却因哥舒拉而死。
害死苏禄汗的罪名是哥舒拉所不能承受之重,两害相权取其轻,不用苏禄汗的命令,他自动下令开门接应。山隘关卡丢了还可以夺回,而苏禄汗只有一个,再说,即使丢了多隆关,身后还有托鲁关,对碎叶大牙的安危影响不大。
守砦门的士兵尽管很不乐意,开门容易关门难,如果让敌骑趁机杀入,他们的小命难保。然而,主将的命令不容置疑,山砦门在犹豫两难中,缓缓张开不情愿的臂膀。
数十骑率先冲过砦门,样子极其狼狈,犹如丧家之犬。
“关门,快关门”苏禄汗刚过关卡便不顾身后将士的死活,命令下得又狠又绝,不失果断。
这道命令根本多余,守门的士兵本就没将门完全推开,待苏禄汗策马而过,他们条件反射般立刻将大门推向闭合的位置,速度比平时快了不知要有多少倍。面对着无数溃兵的大门一旦打开,不是谁想要关就能关的,蜂拥而来的乱兵撞开了即将闭合的大门,推倒了愤怒的守军,慌乱的脚步无情地从昔日的袍泽身上大步踏过。
营砦大门里,惨叫声、诅咒声和恶骂声不绝于耳,只是无人在意,时尚流行争先恐后,逃命成了主旋律,控制着每一名溃兵的意志。
“放箭杀死他们敢妨碍关门者死”完成了拯救大汗的任务,哥舒拉开始想办法亡羊补牢。
数百名守军持弓对准大门方向,毕竟是自己人,他们不禁犹豫不决。
“混蛋快放箭”哥舒拉暴怒,亲手砍杀了一名弓箭手。
谁也不会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弦声响起,营砦门前被箭雨覆盖,密集拥挤的突骑施人倒下大片,产生的空档很快被后续冲来的士兵填补,哀嚎声如同沉水的溺水者,刚冒个泡就被洪水淹没。
溃兵们出离了愤怒,他们在前线抛头颅撒热血,回到自己的地盘还要挨坐享其成的守军屠杀,是可忍,孰不可忍
“谁不让我们活命,我们就杀掉他们”溃兵们找到了发泄的对象,丢失的勇气奇迹般又回到身边。
哥舒拉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眼红的溃兵们发起狠来简直是六亲不认,连苏禄汗的呼喊都成了徒劳。守军与溃兵厮杀成了一团,不,准确来说是溃兵屠杀守军的弓箭手,肉搏战是弓箭手的屠宰场,溃兵奈何不了宁远铁骑,欺负这些弓箭手还是游刃有余的。弯刀本应向敌,此刻却砍断己方的弓弦,切割同属的头颅,吞噬生命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突骑施人的自相残杀给宁远铁骑制造了机会,首先追赶到的汗血骑将士在营砦门前释放了如蝗虫般的羽箭,覆盖在突骑施人最密集之处。
开始之时,苏禄汗还想阻止悲剧的继续,随着汗血骑将士的到来和凶狠的杀戮,他再度崩溃,跳上战马仓惶北逃。多隆关保不住了,及时退回托鲁关才是正事。
“汗,等”哥舒拉发觉不妙,他救下的苏禄汗抛弃了他,刚想跟随而去,一支羽箭正中他的脖子,穿透他的喉咙。
哥舒拉瞪着惊恐的双眼,两只爪子在脖子上的伤口徒劳地抓着,似乎像挽回正在流逝的生命。在倒下前,哥舒拉看见铁骑冲了进来,弯刀的闪寒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他的眼前展现恐怖,一颗头颅跃起,鲜血飞溅
托鲁关轻易被攻破,战果辉煌,单是战马就缴获了上万匹,俘虏八千余,杀敌之数无法统计,另有被突骑施人抛弃的牛羊数十万头。宁远铁骑的铁蹄没有满足没有停留,上将军下达的命令是追击到碎叶镇,没有人怀疑这个命令正确与否,只知道继续争取功勋。
托鲁关的上空,一道烟柱冉冉爬升,直上云霄。没过多久,山道的北端也有一道同样的烟柱遥相呼应。狼烟警讯是汉人发明,将半干湿的牛羊粪放在浇有油脂的干柴上,一道报平安,两道示敌情。一根筋的突骑施人只学到皮毛,不分场合一律是孤独烟柱。
“坏了李郎,突骑施人在报警”安洛儿像一条小尾巴,时刻贴在李怀唐的身边,即使是刚刚在托鲁关上被残肢碎骸和鲜血淋漓的内脏吓得脸无血色,胃里翻江倒海,吐得天昏地暗,她也不肯回头。李怀唐也没耽搁,下令留下善后的部队,又匆匆北上。在山道上,他们看到了突骑施人的报警信号。
李怀唐淡淡而笑,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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