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会如何,也许,金城公主的遭遇可以为鉴,堂堂的大唐宗室公主,嫁到吐蕃,就成了赞普的私人财产,身份与他牧场里的牛羊奴隶差不多,想出行难度与登天差不多吧。
曾经,她希望西域的风俗有所特殊,就像叶姬的自由一样,可一番交谈之后,裴小娘失望了,虽然叶姬没明说,但是她看出来了,叶姬的潇洒,天下别无分店,独此一家。陌生的宁远城,究竟是怎样的一座城市,如何的吸引天下商队,她开始神往
叶姬与裴小娘在屋内天南地北,感叹人生。屋门口处,安洛儿与水柔儿在比大小,两个小娘互不服气地叉腰挺胸哼哼,直到好奇的莎娃出现,两人方才不敢班门弄斧。
莎娃是来禀告叶姬,冼家门外有事情发生。
冼府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客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可是,作为主人的冼夫人却高兴不起来,尤其是第三拨“客人”,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冼府大门外,一群凶恶打手正欲闯入冼府,冼夫人不顾一切地拦着他们。
“你个恶婆娘,交不交不交的话,我就报官了”
“不交爷我就匪了你的好儿子,再送他到宫里作圣上的内侍去,好让你们冼家光宗耀祖。”
“哈哈”
一众打手对着冼夫人在荡笑,冼夫人羞愤交加:“你们,你们有本事就将那混帐的打死,我没这个儿郎,没这个儿郎”
领头的恶霸站出来,恶狠狠道:“我不管你认不认,那是你的家事,我只管来讨债,冼家大郎的亲笔画押在我手上,冼府已被他做主用来抵销欠债了。今天,你的房契交了最好,不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座府邸是冼家的产业,冼夫人如何能轻易拱手让人,否则她无法面对死去的丈夫,更无法面对愧疚的心灵。儿子好赌,所欠赌债满天飞,这一天她是有预感迟早要来的,只是没料到来得如此之快,在她有生之年就到来。
“你们就算是打死他,我也不交”
“岂有此理出嫁从夫,在家从儿,你个恶婆娘,牦鸡司晨,闹到官府也是你的不对。弟兄们,别跟她啰嗦,进屋去,找房契”
恶霸头子一把推开拦住他的冼夫人,率先冲入冼府。
“哟好美的小娘们”进入了冼府,打手们惊艳一叫,贪婪的目光在数名美人之间流连,只恨爹娘给的眼睛太少了,很不够用。
“你们是什么人”两声娇喝同时响起。安洛儿与水柔儿对望一眼,抛下了个冷哼。
“好凶的小娘,叫得好,爷喜欢告诉你们,从现在起,这座房子就是我的了,你们么,就当是拖欠了那么多天的利钱,陪我好好乐乐。”
恶霸头子说着就大步向前,欲左搂右抱。
“住手”屋内传出怒喝。叶姬与裴小娘走了出来。
“嘶”
恶霸头子的眼睛差点瞪了出来掉落地上,半晌才抹了抹嘴巴,色迷迷地道:“今个爷我发了,这样的美人在怀,短命数年都愿意啊哈哈,美人,我来了”
“再上前一步,就让你血溅当场”
威胁从叶姬这样的美人的口中说出,依然很美。可那不仅仅是恐吓,数名胡娘应声举起手弩,森寒的箭头对准了闯入府邸的不速之客。
恶霸们可以不怕娘们手中软绵的弯刀,却不能不怕恐怖的弩箭,这样的大杀器无论在谁的手上,只要轻轻动动手指就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别,别,开个玩笑而已。”恶霸讪笑着,不甘心地看着快到嘴的“美羊羊”,心里觉得讽刺的是,弩箭之下,他倒成了“恶羊羊”。
“滚出去我数到三,你们再不消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美丽的威胁再次响起,听在恶霸们的耳朵里却不再是此,而是彼。
“哗啦”一声,恶霸们闯进来的速度快,退出去的速度更快。
“妾身谢过公主殿下,给公主殿下带来麻烦了。”显然,冼夫人以为叶姬她们是裴小娘的护卫了。这也不能怪她,正常情况应该是如此。
“夫人不用谢我,是这位叶姬姐姐帮了你的忙的,要谢,就谢谢你的客人吧。”
裴小娘神往地打量着叶姬的卫队,她是越来越羡慕叶姬了,一丝幽怨在心中冒起:为何我的萧郎不能待我如此
第255章初闻宁远城
叶姬终于见到了她要邀请的对象,冼夫人。
“让叶姬夫人久等了,也让公主与夫人见笑了。妾身整夜未归,正是为了处理孽子闯下的祸事,哎,家门不幸啊。”虽说家丑不宜外扬,可事已至此,冼夫人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遇上这等尴尬的事情,叶姬唯有好言宽慰。等冼府的小童上茶后,叶姬进入主题:“实不相瞒,此次冒昧前来打扰,是想聘请夫人到宁远城。”
“宁远城”冼夫人迷惑不解,几乎与所有的大唐人一样,宁远城在她的意识里与爪洼国没什么区别。
叶姬郑重地点点头,正色道:“是的。夫郎需要会养蚕的匠师,希望能从长安城聘请到像夫人这样高明的人才。”
冼夫人越听越糊涂,她不过一蚕娘而已,兼且懂得织锦刺绣,在长安城里,给面子的就称呼她为冼夫人,直白的就叫她蚕娘。哪里当得什么匠师啊,人才这类的称呼。
“冼夫人莫要担心,夫人可以先到宁远城看看,如果不满意,随时可以回长安,路费盘缠我们出。如果夫人觉得可以就留下,关于这条,我们可以签到契约里去。”叶姬以为冼夫人在担忧,好话说在前。
“这,宁远城在哪我们大唐有这个城镇”冼夫人首先关心的问题来了,这也是最难攻克的一关。
“宁远城在安西之西,拔汗那国境之内,是我夫郎的城堡。”叶姬自豪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冼夫人的黯淡表情。她不知道,长安城的人同样有天生的自豪感,对于大唐关中人来说,安西尚且远,宁远还在安西的西更西,除非是走投无路,否则想去那里的意愿基本为零。
如果不是碍着公主的面子,冼夫人当场就要拒绝了,可她的神态与拒绝没什么两样。
“叶姬夫人的好意,妾身心领了。只是,妾身年纪已大,恐不胜路遥艰苦,这”
冼夫人为难地看向公主,毕竟拂了公主的面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可她从公主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这时的裴小娘根本就无意会客厅里的谈话,她已经进入了无限的遐想当中
叶姬淡淡一笑,道:“我夫郎说了,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只存在心中,只存在敢不敢去尝试当中。夫人不妨先听听我们的条件,权衡一二再做决定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