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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 天下无病 2293 字 2023-10-03

说:“姐姐,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床了,娘说家被水冲走了。”

她娘连忙捂住她的嘴,眼里露出无奈之色,“小孩子胡说,姑娘们不要介意。”

少女闻言心软了下,和颜悦色地说:“姑娘,我家公子并非铁石心肠之人,见到他们这样自然也于心不忍。这样可好,我先去请示我家公子,再回来告诉你如何解决此事,好吗”

我原以为她与那中年男子是一路人,定会蛮横到底,非将所有人赶出去才罢休,听她这样说反而惊讶了下,点头说:“好。”

少女出去半晌,回来后笑说:“各位,我家公子说大家可以继续用餐,但可否替他腾出一张空桌”

众人纷纷点头,自发的空出一桌,可眼神仍直勾勾地看着少女。少女似乎是个见惯大场面的人,饶是如此也十分自在,嫣然一笑说:“至于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想请你与他坐在一桌。”

我挑眉,“为何”

“姑娘马上就知道了。”

正说话间,门口走进一名男子,相貌俊秀,一对凤目斜入鬓角,黑发以白玉冠束起,一袭月白色长袍干净清逸,红唇齿白比女子还要美丽三分。

他此刻正唇畔含笑,一脸温和地注视着我。

那人正是那日在靖远府一别后便没有再见的池郁。

许是我这次出行心事过重,见到他除去惊讶外便没有其他感觉,淡笑着打了招呼,“原来是师兄。”

厅内众人早已看他看得出神,他却视若无睹,直直走到我身前,垂眸笑说:“梓言跟我说有这样一个人在里面,我一猜便猜到了你。”

原来那少女叫做梓言。

我笑笑,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他在空出的桌子旁坐下,示意我坐到他身边,“我奉命去罗州办事。”

我马上想到马力说过,皇上又派了一个人去罗州治水以及寻找周卿言,“原来是你。”

他眼中闪过了然之色,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我在他身边坐下,半垂下眼睑,说:“嗯。”

“他的事情我听说了。”他顿了顿,说:“不要担心,他肯定吉人自有天相。”

“嗯。”

“你这也是要去罗州吗”

“嗯,”我点头,“我想去找他。”

他眼中闪过复杂情绪,马上又恢复了正常,说:“不如和我一起上路。”

我摇头,拒绝说:“不了,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好打扰你。”

“你说得是什么话,我此次去罗州也是要找他的。”他轻叹了声,说:“你一个人去找,力量小,耗得时间也长,与我一起的话就能省下许多时间,也能更快找到他在哪里。”

我思索了下,觉得他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点头说:“好,我与你派出的人一起去找他。”

他笑了笑,笑意却未到眼底。

我明明注意到他有些低落,但仍什么都没有问,我与他的关系自我下山后本该断掉,是我还恋恋不舍地保留那份回忆,到如今我与他的生活几乎完全没有交集,或许真的已经到了抛弃回忆的时候。

接下来两人并未多说什么,一起叫了饭菜,一起用过饭菜,随后我回了房间,洗漱好便躺下休息,不知不觉中堕入了梦里。

梦里还是少年的池郁远远地看着我,并没有说一个字,却叫我感觉到了他发自内心的哀伤,我想跑过去追问他为何这样难过,他却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我四处搜寻着他的踪迹,周卿言却突然出现在我眼前,十分绝望地问我,“沈花开,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他那么的绝望,叫我说不出拒绝他的话,连连点头说:“不,我不讨厌你。”

可他没有任何改变,依旧用那双绝望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像池郁那般,越走越远。

不,我不要他走,他不能走。

我连忙追上去,但他消失的极快,马上就变成只能看见远处的一个黑点,我不断跑着追着,嘴里大喊着,周卿言,你别走。

他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喊般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可眼前的他满身肿胀,肤色惨白发青,眼眶充满血丝,分明是一具尸体的模样。

“不,你别死”

我大喊一声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刚才是在做梦,一摸额头已满是汗水。我用力地呼吸,不住地喘着粗气,脑中却一遍遍回放着刚才的梦境。

那样的梦,好可怕。

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轻轻敲门,我立刻警觉地问:“谁”

门外人声音低沉,有一种叫人安神的温柔,“是我。”

我自然听出是池郁的声音,穿好衣裳后开了门。门外的他衣衫整齐,并不似刚起来的样子。

我抬头,问:“师兄,怎么了”

他不说话,伸出手指拭去我额上的汗水,轻声问:“做恶梦了”

我想到方才的梦里,他异常悲伤,再抬头看看他,总是温柔的笑容里似乎也藏着一丝悲伤。

莫非他发现了锦瑟还惦记着周卿言的事情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了吗”他无奈地笑了一声,“还有,你总是让我站在你的门口。”

我连忙请他进屋,点上蜡烛后在屋里坐了下来,“师兄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睡不着,干脆在处理事情。”他轻抿唇瓣,问:“方才你梦到周青欢了”

我愣了下,随即意识到他说得是周卿言,慢慢地点头,说:“嗯。”

他眼中若有似无地闪过悲凉,随后又恢复正常,似乎只是我的错觉一般,“那日在靖远府,他说你是他的”他停住,没有再继续。

我摇头,说:“你别听他瞎说。”

他眼睛亮了些,但片刻之后又暗了下去,说:“你定是在乎他的吧,不然怎么会出来找他。”

我皱眉,说:“师兄,他是我的主子,我去找他是应该的。”

他苦涩地笑了笑,“是吗”

“自然。”

他伸手揉了揉我额前的发,叹气说:“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

“师兄呢”我反问:“你变了吗”

他眼神空了下,极其无奈地说:“我吗或许变了,或许一直没变。”

我见他这样,心底隐隐不是滋味,“出了什么事情吗”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低低地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