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老鹰眼的话，一阵小电机转动的声音响起，那个椅子上的身影缓缓驶到了光亮处。

此时，众人得以近距离看清泽莫男爵的真实模样，令他们微微有些吃惊。

“这......这不可能！”

克林特失声喊道，他几乎感到有些惊恐了。

与全息投影中那个昂首阔步，意气风发的身影不同，眼前的泽莫完全歪着脖子瘫痪在轮椅上，一根呼吸管穿过紫色面具的下半部分插入他的口中，直指支气管。

而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左手的几根手指还能动弹，轻轻在手下的特制键盘上按着。

“你不该看见我这副样子。”

泽莫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大概是他在还能动的时候将声音录入电脑保存，使得之后自己也能正常‘说话’。

“这不是我设想中的画面。”克林特抓着弓，有些失神地瘫坐在墙边。

他从拉斯维加斯一带奔波数千里来到X武器工厂，可不是为了对一个瘫痪在轮椅上的老头复仇的。

为了复仇，他在过去的十年中放弃了自己的家庭，放弃了管教自己的女儿...

他应该杀的是泽莫，那个九头蛇中的犯罪大师，参与了当年英雄陨落之日的凶手才对！

“不，你不必可怜我，我是赫尔穆特·泽莫男爵，高贵血统的第十三代继承人，第三帝国伟大的科学家，海因里希·泽莫之子......”

指尖敲击键盘还在响起，但老鹰眼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挥手道：“说重点部分，我不想听你的简历。”

停了几秒，电脑中的泽莫声音再度响起：“你...一个被马戏团养大的杂种，羞辱了我，接管了我创立的雷霆特工队...”

“但你最后还是赢了，雷霆特工队最终还是属于你的，他们在拉斯维加斯背叛了我们。”倚在墙边的克林特冷漠道。

“不，该死的，你赢了。或许是因为我高贵的血统，我中风了，我才是那个需要借助管道呼吸的人！”

那电脑合成的声音中明显带上了几分怒意。

“这些年来我一直梦想着复仇，但看来岁月先下手一步了。”克林特叹息一声，摇着头起身。

他对这个完全失去尊严的老东西没有任何兴趣了。

“不，我还是泽莫男爵，就连红骷髅也不知道我的情况。”似是察觉到鹰眼要走，那几根手指开始疯狂地敲打键盘。

“而你是什么？自从我们在拉斯维加斯让你苟活下来后，我一直在观察你，你是个失败的丈夫，失败的父亲，失败的英雄......”

“你在最近检查出青光眼，你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盲人...”

“所以不准你在走之前用残存的视力鄙视泽莫！”

“我从没有那样看你！”鹰眼怒喝一声，转身瞄准泽莫男爵，手中的箭矢犹如闪电般射出。

他飞快地抽出箭又射出，那种畅快的感觉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回到了二十岁的身体中。

几秒钟后，泽莫男爵身上插满了几十支箭矢，血流如注，但每一箭都未射中致命处，呼吸管还在努力工作着，试图将最后一点氧气送入濒死的身躯。

克林特抓起箭筒中的最后一支箭，走到了泽莫男爵的身旁，听着他气管中艰难流动的气流声，俯下头沙哑地说道：

“但我现在这么看你了，你这个#@%&#*的畜生。”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而是猛然用箭划断了泽莫男爵的呼吸管，目睹这个高贵的第三帝国后裔在失血和窒息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