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至少可以是朋友的,她以为他不像夙止那样不待见他。或许,她以为的只是他以为。
顾清风感觉到了她瞬间低落下去的情绪,他动了动嘴唇,想出言安慰她,却没有说出口。他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我去做吧,你不要插手了。”
十一闷闷地点头:“哦。”
顾清风知道她不高兴,却不想再这件事上多做纠缠。他记得师父醉酒时说过,劝女人改嫁是要下地狱的。
哪怕这是传言,他也不想她去尝试。他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或许哪一天就无法醒过来了。她能过得快乐点,多好。他倒真的希望她可以一直没心没肺。
在他们去黑风寨的路上,顾清风一直沉默着,也不大搭理十一。
十一偷偷瞧了他好几眼,终于忍不住晃着他手臂,软语说道:“我都没生气,你做什么不理我”
“我没有不理你。”顾清风看着她,这样真好,什么事都不会在她心上放很久。
十一挺秀的鼻子一皱一皱的:“还说没有你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好了好了,我承认你比我更了解人心,好吧你是凡间万事通你是好不好”
顾清风哭笑不得:“原来你”共同到过这么多小时空,他们的思维还是不在一个点上。他怎么会为这个生气
十一看他总算是露出了笑脸,不觉松了口气,大大的笑容爬满了脸颊。她这才松开他的手臂,踮起脚尖摸摸他的脑袋,像是哄小孩儿似的:“乖呢。”她狡黠一笑,瞬间溜走。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只要她一摸他的头,他就会炸毛。她可不想他突然咬她一口。
顾清风扶额,永远无法同步的思维。
太平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三面环水。在夜色的笼罩下,黑风寨显得格外阴森。
尽管顾清风多次强调,这件事他要自己来,不要十一插手。可是她还是非要跟过来,她振振有词:“这是我做错的事,我自然有责任改正。”
是的,这些都是她犯下的错误,实在不好推到别人身上去。这么一想,顾清风的确对她很好。虽说刚开始他是无奈之举,但是后来他完全没必要帮她的。
十一的心里溢满了感动,她忽然伸回身臂抱住站在她身后的顾清风,喃喃地道:“顾清风,你真好。”
顾清风习惯了一直站在她身后,她的猛回头让他有一瞬间的呆愣。她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他脑海里空白一片。他支着两只手,不知往何处安放。浓浓的夜色下,没有人看到他红透的脸。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有一刹那,顾清风转过千百个念头,最终却只化成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要再被屏蔽,我就打它
、阴差阳错得奇缘三
太平山黑风寨地势险要,很难进去,这是对凡人而言,神仙和妖怪不在此列。
十一和顾清风轻轻松松地便到了黑风寨。
在顾清风的坚持之下,十一答应这件事由顾清风负责,她只在必要的关头出手。虽然她不大明白顾清风为什么要抢她的工作,但她能肯定他是为了她好,他是在帮她。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有些好意,心里明白就可以了。
范奎将万临春扛回寨子,黑风寨上下兴奋异常,都要来看压寨夫人。黑压压的一群人挤满了房间。
万临春悠悠醒转过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长满了络腮胡子也遮挡不住的刀疤脸。她心中惶恐,登时又晕了过去。
范奎紧张兮兮,连忙让寨里唯一能书会写略通医术的先生张禄来把脉。
张禄的医术也不甚高明,他掐着万临春的人中掐了一会儿,万临春醒了过来。
范奎穿了一件崭新却不大合身的酱色绸衫,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他此刻赶紧走到万氏身边,按照张禄事先教导的那样施了一礼,大声说道:“娘子,相公这厢有礼了。”
黑风寨上下除了张禄见多识广,大都没见过几个女人。他们见过的也多是村野妇人,粗鲁不堪。见到万临春这样白白嫩嫩的女子,大多直了眼。不过,他们都知道这是大哥的女人,也没有异心,此刻哄堂大笑,一个个挤眉弄眼。
万临春这才想起先前发生了什么,她眼睛一翻,眼看着又要晕过去。
张禄眼疾手快,掐她人中,才避免她再度晕倒。
有兄弟啧啧叹道:“女人就是虚弱。”
张禄瞪了他一眼,低声说道:“我们先出去,留大哥一个人在这儿就好。”
虽然有人不舍,但是张禄在寨子里威信极高,无人敢反驳他的话,便都听话地离去。
张禄冲万临春点点头,也退了出去,还细心地带上了门。
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万临春的恐惧之情略减,她低声问道:“王师傅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
她张口便问别人,范奎有些不喜,冲口便道:“你那丈夫已经被我一刀给劈了,你就安心地跟着我,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丈夫”万临春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她眼中噙满了泪水,哭道:“他不过是个车夫,你们居然连他都不放过”
范奎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弄错了,他也不好开口解释,只得继续说道:“你也别哭了,你只要跟着我,我抢来的钱都归你花,一准儿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肯定对你好”
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小娘子不错,长得好看,说话也轻柔好听,能做他的压寨夫人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为了招待她,他特意找了两个弟兄将他的房间好好清理了一番;怕她嫌弃房中的异味,他还问张禄讨要了檀香熏的满屋子都是香味
这都是一些小细节,但他希望她可以感受得到他的诚意。张禄说女人都容易感动,他这样待她,她会不会感动呢
万临春对范奎的讨好不屑一顾,她一个良家妇女,怎会委身给一个强盗头子
范奎是个莽汉,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他的刀便明晃晃的挂在床头。
万临春一眼瞥见了他的刀,拿了过来,也忘了拔刀出鞘,直直地劈向范奎。
还未出鞘的刀劈在人身上只有钝痛,万临春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砍在范奎身上,倒没有多疼痛。可是范奎却有些失落,她看不到他的讨好,只是一心想杀死他。
其实换了别人恐怕也是想杀死范奎的。
gu903();范奎夺过万临春手里的刀,一把扔在了地上。他愤愤地吼道:“我没杀那个赶车的,我们不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