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风看得直摇头:“袁矩不过是碰白长安一下,就恨不得把自己手给剁下来,他们之间能牵成红线吗”
十一安慰他:“你不要想这么多啦,肯定会成功的。我们以前又不是没试过。那个北冥烟还是曲不凡杀父仇人之女呢,他们最后不也是好好的”
话虽如此,她心里也不无担忧。从那次以后,白长安和袁矩根本就没再见过面,如何增进感情
白长安的性子较为随意,随遇而安。她有个小吏出身的父亲,言传身教,她处世圆滑,很快赢得袁府下人的好感。
整个袁府只有袁矩一个主子,她要避开的也只有袁矩一个人。之前她投亲不成,食不果腹,如今倒是可以吃饱了。袁府的老管家给她分了间屋子,离袁矩的住所远远的。
白长安在府里住了一段时日以后才知道,袁矩在外是恶棍,但是对府里的人还是很好的。至少她就没听过府里有人说过他的坏话。
府里的下人提起袁矩,评价大都是说他是小孩儿脾气,长大就好了。白长安腹诽:都二十多岁了,还小孩子。
有时候,白长安觉得住在这里也挺好,真的是个养老的好场所,风景好,食宿好,周围的人也好相处。为了遵守袁府没有女人的规矩,她还特意要了男装,当然这也方便她在府中行走。
之前说过,白长安的男装扮相是极为成功的。她涂了面,加粗眉,换上男子衣衫,乍一看还真是翩翩美少年。化过妆后,有了底气,她才敢在府里走动。有一次,她甚至差点撞上袁矩,她连忙低头躲避。
袁矩当时行色匆匆,根本无暇顾及她。他已经忘掉府里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一个刻意躲避,一个早已忘记,这要怎么才能把他们扯到一块去尤其是袁矩最近迷上了一个小公子,几乎天天不在家,这可真令人发愁。
十一把命谱仔细翻了翻,眼看着耽搁不得,只好说道:“他们不相见,咱们就给他们创造机会见面。”
顾清风点头,早该这么做了。
袁矩最近很烦恼,他和他的好朋友冯闲因为一个女人闹了矛盾,大家已经好久没去喝酒了。他前几天在街上抢了一个长得不错的男人,那个男的宁死不从,他也不能真的杀那个男的,只好放了他。
就连平时很会说话的家丁近两天也不敢老在他面前出现了。袁矩感到很寂寞,这寂寞之情来得异常汹涌,他觉得他得抒发一番。
袁矩是个很合格的纨绔,除了诗书武功不行,各种玩乐他都精通,吹拉弹唱更是好友公认的个中高手。
月亮挂在枝头,把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袁矩忽然来了兴致,命下人将他的琴拿过来,爷想在月下抚琴。
试想一下,月色溶溶,星光点点,一个华服少年在月下抚琴长叹,这样的画面应该是很唯美的。然而,当下人听命把琴抱来的时候,场景却大不相同。
别人抚琴之前大多都会焚香沐浴,以正身心。袁矩自然不耐烦这些,直接上手。
或许是因为他久不弹琴生疏了,或许是因为他心情不好影响发挥原因是多种的,结果却是一样的。当他弹出第一个音符时,站在他身边的下人腿就抖了一抖,颤声说道:“小侯爷,要不,您吹箫吧小的可喜欢听您吹箫了。”
琴是君子乐器,谦和稳重志存高远,与袁矩的形象不大相符。但他偏偏最爱的就是琴,尽管他更擅长洞箫。但这个时候撤琴换箫不是承认自己不擅弹琴吗天下间哪有他袁矩不擅长的事情
袁矩瞥了下人一眼,弹得更欢快了。爷的琴艺不是尔等凡夫俗子欣赏得动的他看了一眼呵欠连天的下人,大方地挥了挥手:“你退下吧,别打扰了爷的雅兴。”
下人喜不自胜,连忙离开。
白长安睡得正香时,被魔音入耳吵醒。她翻了个身,蒙着头继续睡。可这声音仿佛是故意要在她耳边响来响去。她翻来覆去好久都无法入睡。她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不比在家,连寄人篱下都不如。可这大半夜的也太吵了
猛地一掀被子,白长安直起身来,真的快要抓狂了。她随便披了件衣服,提拉着鞋子就走了出去。这还让不让人睡了
白长安循着声音走了很久,那声音似乎就在前面,可是每次她觉得快到声源处了,却发现那声音还在前边。有几次,她都想回去接着睡,可是那声音却更响了。她握了握拳头,一定要找到这个大半夜制造噪音的那个混蛋。
在袁府住了多日,白长安已经基本上熟悉了这里的布局,独自一人在夜间行走,她也感觉不到恐惧。她走了好一会儿,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深深的庭院,终于找到了那个人。
明月皎皎,她清楚地看到一个人在月下抚琴,身形优美,长发如墨,如果忽略这不堪入耳的音符的话,的确是一幅很美好的画面。白长安张口就道:“是谁半夜三更不睡觉,弹这么”
她的话生生地卡在了嘴边,抚琴的那个人抬起了头,露出一张俊朗的面孔。这个人是白长安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连做梦都要刻意避开的。她吞回了原本的话,临时转换成了:“弹这么悦耳的曲子,闻者落泪,听者伤心,我都要睡不着觉了”
正弹得入迷的袁矩被人打扰,心情不大好;待看到打断他雅兴的是头发散乱的白长安时,他的坏心情达到了顶端。
白长安瑟瑟发抖,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她勉强笑笑:“您弹得真好听,能再弹一曲吗我本来是要休息的,是被您这美妙的乐曲给吸引来了”
袁矩瞧了她一眼,还算有眼光。看她那发抖的样子,跟个小灰老鼠似的。他摆了摆手,示意她滚蛋。月色这么美好,爷还想再弹一会儿呢。
白长安低着头,还在那儿说着:“真的,您弹得比我爹爹弹得好听多了”
这句话教袁矩听见了,也许是月色太惑人,也许是袁矩抚琴抚到寂寞,需要知音,他竟对白长安说道:“你,给爷过来”
白长安疑惑地指指自己:“您说我吗”她可一直牢记管家老伯的话,一定要远离小侯爷至少五十步以外。小侯爷可是极其厌恶女子的。
“不是说你还是说鬼啊就是你,小灰老鼠,给爷过来”袁矩叹了口气,还真是蠢笨。女人不都应该很精明很有心计的吗
白长安哆哆嗦嗦挪了过来,在袁矩五步以外站定:“小侯爷,您”
袁矩更加嫌弃了,看她那个畏畏缩缩的样子,还真以为谁欺负她了似的袁矩变换了一下坐姿:“你,给爷弹一曲”
白长安双手直摆:“我,我不会。”她是女孩子,爹爹说琴是君子乐器,女子碰不得,只要她学了筝。虽然说乐理相近,但是她真的不曾碰过琴。
袁矩认为她在撒谎,看,女人就是这么爱撒谎。她都说她爹爹弹琴不好听了,还说自己不会弹
白长安看他不说话,心底惴惴,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又接着说道:“我爹说,弹琴乃是圣人所为,我是女子,他不愿我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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