潸然泪下。在心底祈求着:不要再说了,我也不要再听了但偏偏那些话像长了翅膀似的一个劲儿往他耳朵里钻。而他自己却犹如得了失语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她们母女把她们做的事情说完,他才能够行动自如。
高氏大惊:“老爷,你听我说”
陈员外摇头泪如雨下:“你还说什么,说你如何骗我杀了自己的女儿说我如何丧尽天良”他捶胸顿足:“女儿啊,是爹害死了你啊是爹听信奸人的话,害死了你啊,爹对不起你啊,爹枉为人父啊阿瑶,我对不起咱们的女儿啊,我没脸见你啊”他哭得声嘶力竭,跪倒在地,呜呜咽咽,仿似悲鸣的困兽。
陈娇娇慌忙跑到父亲身边:“爹,刚才那不是真的,那是我亲姐姐啊,我怎么会”
陈员外抡圆了巴掌打在陈娇娇脸上:“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陈娇娇委顿在地,下意识地护住小腹。
她这个动作刺激到了陈员外,他又想到陈惜惜鼓起的腹部,想到自己的荒唐糊涂,竟把受病痛折磨的惜惜当做给推入了河中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干干净净,却沾满了女儿的血他捂住了脸。
这边动静太大,有下人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问:“老爷,怎么了您没事吧”
陈员外似是有了主心骨,他扶着老管家的手:“去,去把这两个毒妇给我打死,不,不,打死了就太便宜她们了,给关进祠堂,先关祠堂”
老管家向来只听从陈员外的吩咐,自然领命。
小院一片哭叫声,陈娇娇喊着:“爹爹”
往日听到小女儿的声音,陈员外便眉开眼笑,此刻,他却只想一头撞死。她每喊一声,他对长女的愧疚便多上一分。他看着自己的手,心道:“惜惜,莫怕,等爹替你报了仇,爹就去陪你。”
“去把张寅也关到柴房,多叫些人看着,”
老管家不明真相,忍不住好奇地问:“老爷,到底怎么了”
“去”陈员外大喊道,接着又落泪了,“我可怜的惜惜啊”
“哎。”老管家不敢违抗,慌忙带着人去抓张寅。
陈员外对身边留下的几个人道:“你们都去吧,我想静静。”
下人觉得不对,站在原地不动。
“走啊”陈员外吼完便哭了,“惜惜,惜惜”
陈员外直直地倒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姊妹易嫁结良缘完
展云在暗处观察着,本来是想看好戏的,如今眼见着陈员外昏倒在地,他忙一步跃出,大步跑到陈员外身前。
惊慌失措的下人尖叫着要将主子抬回房间,被展云拦住。他大声道:“我是大夫,让我来。”
陈员外是心情激荡导致昏厥,在展云的救治下悠悠醒转过来。他口中喃喃自语:“惜惜,惜惜”
展云心中感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然而,看到一个老人这样悲伤,而且,他还是惜惜的生父;他不禁脱口而出:“惜惜还活着”话一出口,他又自悔失言,他怎能替惜惜做主呢
陈员外昏花的眼中乍然露出亮光,他抓住展云的手,也不管展云怎么会在这里:“你说什么惜惜,我的惜惜还活着还活着”
展云见他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心欺瞒,便点了点头:“是啊,惜陈大小姐还活着。伯父,我是展云啊,你那天退婚的时候,我们见过一面的。我从山上回来的时候,无意间救了一个落水的姑娘。她也是沙河镇人,她叫陈惜惜。”
陈员外颤抖着手,抓着展云:“当真我的惜惜果真是被你救下了”
“她是在小河滩落水,自称,自称是被自己父亲亲手推下河的”
“惜惜”陈员外捂着眼睛,眼泪顺着手指流下,“是我,是我,是我这个老糊涂,是我听信奸人谗言”
展云轻轻拍着他的背:“伯父,你也别太难过,她没有死,这也是天意。您好好养病,父女团聚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父女团聚好日子我的惜惜还愿意见我这个爹吗”陈员外心头是无尽的悔意,却又隐隐带着期盼。
展云也不晓得,不过依陈惜惜的性格,应该会原谅吧。他想了想,慢吞吞地道:“其实,要她见你也不是什么难事,实不相瞒,伯父,呃不,我还是叫您岳父大人吧。我母亲做主,要我和惜惜成婚,您做父亲的,若是能出席,她自然不会不见您。”
“啊”陈员外愕然,再次晕了过去。
十一坐在陈员外家的房顶上,问离她不远的顾清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陈员外引过来的”
顾清风沉默不语,看着自己的手臂发呆。
十一小心翼翼挪到他身边,戳戳他胳膊:“问你话呢哑巴了你,你怎么了”
顾清风这才看向她,他的神情很迷茫,又有些失落:“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着我可能不会飞升了。”
“对,对不起啊,”十一的情绪低落下来,她抱住顾清风的手臂,“是我不好。要是我你”
顾清风抽出手臂:“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跟来的,我也不是特别想成仙。只是师父要我修仙,我就修仙了。其实,成仙不成仙的,也没什么区别。”
十一低着头:“那等这个小时空和主时空融合了,我就帮你回你原本的主时空好不好如果,如果,我找不到,那么我就去找夙止。我去求求他,他被我求的烦了,肯定会同意的,好不好”
“不必了”顾清风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事。”
他这不放在心上的态度让十一越发难受,她急切地抓住他的胳膊:“怎么不是大事啊你本来是会飞升的,当妖怪有什么好当妖怪会死的”
顾清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死就死呗,也不是所有的神仙都能寿与天齐的。”
“可我不想要你死啊”十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你要是死了,就是我害死的。因为你本来是可以成仙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