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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惜惜掩面哀泣,她想到她记忆里的最后一个场景就心痛难当。她最尊敬的父亲居然要杀死她

展云在旁边也不知如何劝解,只能反复地说着:“姑娘,别怕,别哭,你这样哭得人心里难受。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好在有懂事的下人在陈惜惜醒来的第一时间,便去告知了展夫人。展夫人亲自过来探望了,她看见小儿子手足无措的对着人家姑娘说个不停,摇了摇头,将展云给赶了出去。

“好姑娘,莫哭了,人能活着就好。人哪,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展夫人温言安慰着陈惜惜,又命下人去熬些白粥过来。她慈爱地抱着陈惜惜,轻柔地拍着女孩的背,叹道:“这老天爷不长眼睛,好好的一个姑娘得了这种怪病。”

陈惜惜好不容易才收了眼泪,在从展夫人怀里退了出来。她身体虚弱,在床上跪下,拜谢展家救命之恩。

展夫人连忙将她扶起:“你身子还弱,不要行此大礼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待陈惜惜清理过后,展夫人让人给她喂粥,生怕她烫着,还自己试了试温度。

陈惜惜满怀感激,眼含热泪。自从母亲去世,嬷嬷也回了老家之后,再也没有人待她这般慈爱了。

十一暗道:“有这么一个未来婆婆,陈惜惜在婆家的生活不会太差。”

“她不是招赘吗招赘还用在婆家生活”顾清风不大明白,“她跟展云现在脚上有线吗”

十一摇头:“还没线呢。你不懂,她要是跟展家的孩子在一起,她就不招赘了。展云又不是张寅。顶多,顶多,也跟,呃,顶多也是次子随母姓之类的。”

顾清风虽然既懒又怕冷,但他记性还是不错的。一听到次子随母姓,他就记起孙绣衣和郭大柱了。都说猫好奇心强,顾清风不是猫,但好奇心一点不比猫少。他再度甩出那个问题。

十一被问得烦了,脱口而出:“我牵错了,我把你拴给郭大柱了,行了吧”

顾清风的脸刹那间就绿了,一把拽住十一的胳膊:“你再说一次。”

十一很少见他这个样子,吓得眼睛眨个不停,一时也忘了他打不过她的事实:“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你别咬我”

“哼,你以为我信你”顾清风却突然平静下来。他微微一笑,将十一的袖子往下拉拉,盖住她手腕上的红线,“想骗我,没那么容易。”

“你,你怎么知道我骗你”十一抽出手,一脸疑惑。

顾清风颇为自得:“红线是男女姻缘,我们都是男的,自然不可能。就算你牵错了,我想也没用。还想骗我,真当我是傻子吗”

十一愤愤:“你哪里是男的,你分明是一条蛇”她愤而转身,心下却道:“好险,好险”

顾清风从她身后凑过来,低声道:“这你就错了,我真的是男的。”

十一呆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使劲儿将他的脸往后推:“你就是一条蛇”

顾清风捉住她的手,黑了脸:“我困了,我要去休息了。”也不给十一反应时间,就化作本体钻进她袖子里。他心头有气,用牙磨着她的肌肤,也不咬,就那么摩挲着,见她时不时地抖上一抖,他才觉得解气了些。

十一咬牙切齿:“你再捣乱,我就把你扔出去”

顾清风懒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表示,十一是个放羊的小孩儿,她的威胁不用害怕。

见陈惜惜状态好些了,展夫人屏退众人,好奇地问:“姑娘,你别怪我多问,你是哪里人士家中还有何人因何落水你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去找你的家人。”

展夫人问这话纯属好意,陈惜惜也明白,但仍是忍不住落泪,不知从何讲起。

“孩子,你别哭啊,是不是因为病了,你别怕,我们家云儿就是大夫,他说你这病虽然麻烦,但他能治的。别哭,别哭,你看你这哭的,哭得我都心疼”展夫人帮陈惜惜拭泪,自己也红了眼眶。

陈惜惜在展夫人的安慰下收起悲伤的情绪,一五一十地讲道:“夫人,民女是沙河镇人士,父亲姓陈”

“呦,这可巧了,你道这儿是哪里这儿就是沙河镇啊。姓陈,哪家姓陈的,沙河镇姓陈的人家也不少啊,我就知道好几户”展夫人神情忽变,“等等,你是在小河滩被我家云儿救上来的。城北的陈家的大闺女,可不也是”

陈惜惜失声痛哭:“民女便是陈家长女啊。”

“这,这”展夫人有点尴尬,陈家和展家婚事作废,两家也从亲戚变得几乎敌对;说起来这还都是由陈家长女落水引起的。她本来还为陈家长女的遭际难过,现在得知她没死,这心情就微妙了。

不过,她做了一辈子善人,也不会跟一个晚辈过不去。展夫人叹了口气,这事儿也怨不得陈家大姑娘,掉水也不是她乐意的。展夫人很快摆正了心态,随即又想起陈家匆匆发丧,连女儿活着都不知道,真够傻的。

想到陈家大姑娘被展家救了陈家还不知道,展夫人就喜上眉梢,眉目间隐隐有骄矜之色。她笑得更和蔼了:“我说呢,可见是缘分了。你是女孩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许多亲戚长辈恐怕也不大记得了。你猜我们家是哪一户”

陈惜惜侧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民女不知。”她所知道的亲戚也只有姑母张家,其余的都是高姨娘那边的不是亲戚的亲戚。

展夫人笑道:“我们家老爷姓展,我们住在城东。这下,你可想起来了”

“原来,原来是展叔叔家。”陈惜惜恍然大悟,连忙再次行礼,“多谢婶婶救命之恩。”

展夫人扶起她,笑容微顿:“既然不是外人,就放心好好养着。我去找人通知你的家人,你父亲知道你还活着,指不定多开心呢。”她暗自叹气,可怜的孩子,你可不知道,你爹连你是否还活着都不确定,就宣称你没了呢。

陈惜惜猛地变了脸色,伸手拽住起身要走的展夫人的衣角,满面泪痕:“婶婶,不要告诉我家里,不要”

“你这孩子,你,你还活着让家里人知道不好吗”展夫人就不明白了,“这闹什么别扭好好好,你先别哭,咱慢慢说。”

陈惜惜擦干眼泪:“婶婶,方才你是不是说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这”展夫人叹了口气,任谁活得好好的,被当做个死人都不会开心,“这也不能怪你父亲,你落水失踪大半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gu903();陈惜惜冷笑:“婶婶可知我是如何落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