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宓摇头道:“章大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朝廷需要的不是那些,首先得有钱,有钱才能够说其他的事情,或许过几年,便有更聪明的人来当官,到时候他们就有办法了。”
章惇见陈宓不肯说,只能无奈摇头。
陈宓道:“所以,章大人,你可不可以帮家师,先将此事给解决了?”
章惇苦笑道:“也只能如此了,不过,也不是我帮子厚,算是帮我自己吧,现在吕公著那些人对我虎视眈眈,千方百计想要将我赶出京城,也只有令师才能够护住我了。”
陈宓安慰道:“章大人,您放心,官家其实是很信任您的,绝对不会让您受那种委屈的。”
章惇只是哼了哼,大约也对赵顼没有什么信心。
也是,王安石两次罢相,自然不是因为王安石自己求退,赵顼在里面发挥了什么作用,不用想也是知道的。
还有吕惠卿,若只是王雱的缘故,本不该被赶出京城,想必也是失了赵顼的信任罢了。
不过帝王心历来如此,章惇也没有指望太多。
晚上陈宓与张载说了章惇一事,张载点点头道:“他是个认真的人,也是个负责的,能够帮上忙咱们自然要帮的。”
陈宓点点头。
张载倒是好奇道:“这吏治上的事情,你没有说出来的办法到底是什么?”
陈宓再次苦笑道:“大宋吏治问题积重难返,除非是……”
张载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陈宓没有说出来的话是——除非是改朝换代,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改变。
庆历新政、嘉佑之治这些变法,大多有涉及吏治的方面,但其实并没有什么鬼用,反而是越改官员越多,越改行政效率越低下,说实话,王安石的政令也就是在汴京城有效,除了汴京,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模样了。
张载叹息道:“为师也不知道能够活多少年,这个事情大约是顾不上了,但你……”
张载叹息了良久,忽而道:“……静安,此事你也不要做了,吏治改革,历来没有好下场的,你还是莫要碰为好,好好地做一些年的官,便找个地方建个学校,教书去吧,别趟这趟浑水了。”
陈宓诧异道:“那咱们与程家……”
张载摇头道:“所以啊,便是让你做一些年的官,好好地将人脉积累起来,以后退了,也有人庇护,之后便是教书传道,为师也有黄诰、叶祖洽、汤景仁、檀宗杰、徐立之这些弟子,他们也会帮着你的。”
陈宓沉默了一会,心下颇为感动,他心里很清楚,他这个老师是担心他以后没有好下场,宁愿他好好地,也不愿意他去趟这摊浑水,这等爱护之心,也着实是难得。
陈宓眼睛微微有些湿润,但脸上却是笑道:“好呀老师,好好地教书育人也是不错的,咱们现在先给朝廷挣点钱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张载闻言也是一笑:“对,给官家挣点钱,给百官也挣点钱,也给百姓挣点钱,都给留个好人情,以后大家都能够顾念着咱们师徒俩的好。”
师徒两个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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