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韩奴哈哈一笑:“你情我愿的事情罢了,我们堂堂程家子,怎么多占几个女子,又有何妨?”
程珦闭上了眼睛,久久之后叹息了一声。
“如今的局面你们该明白是什么情况了吧?”
程蛮奴惊惧得浑身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声话来,程韩奴却是给程珦咚咚磕了几个头,然后很是光棍的站起来出去了。
程珦看着儿子的身影,眼里倒是有一份赞赏,看向畏畏缩缩的程蛮奴,眼中却是露出鄙夷神色:“平日见你勇猛,今日却为何如此作态?”
程蛮奴眼泪鼻涕俱下,膝行抱住程珦的大腿,哭喊道:“爹,我不想死啊!爹,饶我一命啊!爹爹啊!……”
程蛮奴哭得震天响。
程珦却是无动于衷。
过了一会,有人进来道:“老爷,五郎悬梁自尽了。”
程珦点点头道:“帮六郎一把。”
那人点点头,过来搀扶住程蛮奴,如同提着一只鸡仔般,任由程蛮奴又哭又喊踢打,提了出去,一会之后,又来报道:“老爷,六郎也去了。”
程珦挥挥手道:“好些安葬了去吧。”
那人道:“那些女子?”
程珦眼泪滴落:“都让她们随着五郎六郎去吧。”
……
瞿洪庆想要跪下,却被陈宓给搀扶了起来。
陈宓笑道:“瞿老板,不必如此。”
瞿洪庆眼里噙着眼泪道:“感谢二郎不计前嫌饶老汉一命。”
陈宓笑道:“却是要恭喜瞿老板喜得佳婿,施彦卿出身名门,虽然家世中落,但他诗书满腹,指不定过几年便可高中,届时瞿家也要上一台阶的。”
瞿洪庆赔笑道:“还得多谢二郎成全。”
陈宓笑道:“嗯,瞿老板将生意交给了瞿小姐了,以后便可无事一身轻了。”
瞿老板眼泪又下来了,但还是带着笑容:“老汉忙活了这么多年,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陈宓笑道:“却也未必。”
瞿洪庆豁然抬头看向陈宓。
陈宓道:“瞿老板有没有想法来银行任事?”
瞿洪庆闻言吃了一惊:“我?”
陈宓笑着点头。
瞿洪庆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这次陈宓没有阻拦。
瞿洪庆磕头道:“如果二郎不嫌弃,老汉以后便以二郎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宓俯下身拍了拍瞿洪庆的肩膀道:“好,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是了,还有一件事情,煤饼场你拿个两成,梅老板会持有三成,瞿老板有意见没有?”
瞿洪庆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还得谢谢二郎。”
陈宓笑道:“我不是占你便宜,我拿走的,会用其他的东西来弥补你,水泥厂的股份我会给你匀一点,到时候银行你也可以拿一点,不会让你吃亏的。”
瞿洪庆闻言大喜,连连磕头:“老汉叩谢二郎大恩大德!”
陈宓笑着点头,又与瞿洪庆聊了聊,然后由他去了。
卢仲文进来。
“二郎,汉州那边有消息了。”
陈宓点点头。
“程蛮奴与程韩奴都上吊自杀了。”
陈宓点点头道:“这事情咱们就不管了。”
卢仲文点点头又道:“这是张宗师的来信。”
陈宓接过来看了,笑道:“程珦托病请辞,回归故里了。”
卢仲文吃惊道:“王安石没有保他?”
陈宓摇摇头道:“保了,但没有真保。”
卢仲文更是吃惊:“这是为何?”
陈宓笑道:“程珦对王安石的新法不满,都拖着不办呢,估计王安石早就对他不满了,但要拉拢程颐,所以一直都没有动他,借着这次撸了,也算是全了情分了。”
卢仲文点点头道:“二郎此次的雷霆手段,会不会引起程家的反扑?”
陈宓笑道:“从前面的几次矛盾,现在关学洛学,早就是死敌了,他们先下的死手,我这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程韩奴程蛮奴亲自下手想要打杀我哥,这样的仇若是不报,还以为我是软柿子呢,污他名声,杀他手足,一报还一报,是不是很公平?”
卢仲文笑道:“很公平。”
陈宓心怀一清,觉得一口气算是顺了。
筹谋许久,终于借助王子韶之手,将这仇给报了。
不过此事虽然是借助王子韶之手,却不算是巧合,而是筹谋许久的事情。
此次来杭州,当然筹办银行是第一要事,但这也是一个套。
陈宓对王雱的性格了解颇多,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的,瞿洪庆在杭州,一定会被他授意对付自己的。
这个本没有太大的意义,但陈宓的目标却是祖无择。
祖无择与明州苗振案的牵扯,却是重中之重,因为主办人是王子韶。
陈宓知道王子韶此人却也是因为祖无择、苗振案以及张载,而王子韶此人在王安石变法之中,不算是浓墨重彩,但也算是有些知名度的,恰好陈宓知道王子韶后来下马的罪名便是【不葬父母】,他便偷偷派人去王子韶家乡调查,果然如此,所以便筹划了这一惊天逆转。
这一逆转,不仅打击了王雱,还顺势报复了程家,逼得程珦辞官,还让程家逼死了程韩奴程蛮奴,关键是,让程家的家声蒙上一层阴翳。
另外,这一次顺利将祖无择摘出来,却是让祖无择有更进一步的空间,等西湖修缮完成,祖无择一定可以更进一步!
至于收服梅可嘉、瞿洪庆这些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官场上的争斗才是关键,商人不过是添头。
扫清这些障碍,陈宓真正的计划也要执行起来了。
“仲文,明日请梅老板、瞿老板、邬老板一起来议事吧。”
卢仲文喜道:“二郎,咱们筹划的计划终于要启动了么?”
陈宓笑着点头道:“嗯,也该启动了,该有的铺垫也都有了,这一役扫清了障碍,也掌握了煤矿这关键,又得了煤饼场这融资利器,是该发动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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