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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公世子唇边的笑容清隽美好,仿佛梨花儿一样清透美丽。
“说得好。”
摸了摸为了点心忧愁的肥仔儿妹妹,再抬眼看看对面表哥那张冷冰冰的脸,魏燕青一笑,抬手将一枚棋子点在了棋盘上,之后悠然地卷走了这表哥的半壁江山,这才与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温柔地说道,“九妹妹的心里,只要有点心就足够了。”
至于送点心的人……万分没有良心的魏国公世子表示过河拆桥大家都会,何必说出来反倒伤了彼此纯洁无暇的感情呢?
你懂我懂大家懂,就足够了。
对面金大腿看着抖着小肥肉唉声叹气的魏九姑娘,目光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开个玩笑,认真表哥就输了。”见这金大腿是要跳起来把自己往死里抽的节奏,魏九姑娘吓坏了,急忙抹了一把脸露出讨喜的笑脸拱着小爪子嘿嘿地说道,“不然,这气氛多凝重呀?对表哥的身心健康很不利。”
她咿咿呀呀地讨好了一下,见侍立在广平王世子这么个绝色美人身边的王府侍女都在用看渣渣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个负心汉,越发地叹气道,“我本将心照明月呀!”
“我知道,所以我并未恼怒。”楚离看了这肥仔儿一眼,漫不经心地收回手,将自己的棋子点在棋盘上,一时势态大变,魏燕青脸色一沉,目光落在了胶着的棋局上。
这肥仔儿最喜欢作死,还特别喜欢用这样的话来掩饰自己真心,换个人,只怕都要抽她。
只是仿佛旁人面前,肥仔儿伶俐可爱得紧,从来没有嘴巴缺德的时候,自己独独是个例外。
想到这份与众不同,广平王世子只觉得心情好得阳光都亮了起来。
例外,在自己面前言行无忌什么都敢说,何尝不是一种亲近与信任?
眯了眯眼,楚离狭长的凤眼之中闪过淡淡的涟漪,看着对自己抓着头傻笑的肥仔儿,突然露出了一个美艳的笑容,见这肥仔儿呆呆的,他只探手拖过她,把修长的手指扣在她的小脖子上慢慢地说道,”以后有真心话,只与我说。我本性和善,就算你放肆,也能宽容你。只是……“
他顿了顿,见如意仰头用一种不能言明的感动眼神看着自己,缓缓地说道,”旁人面前……”
“我其实心里可担心几位表哥,就是脸皮薄,说不出来。”肥仔儿叫这金大腿给感动坏了,揉着衣裳的衣角小声儿表白自己的羞涩的心迹道。
“脸皮薄……”正靠在亭子外头的楚白听了肥仔儿这番剖白自己的心声觉得这世界都变了,回头见弟弟竟还看着她笑了,楚白先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儿都是祸害,这才转过来也摸了摸如意的包包头笑眯眯地说道,“多谢表妹挂念。”
一个小小的孩童还会记挂自己,这种感觉叫从小身份尊贵的楚白觉得很有趣儿,况低头看着如意胖嘟嘟娇憨无比,他心里柔软一片,亲手给肥仔儿倒了一杯茶。
这个待遇就很高了,楚白虽然和善,却也十分有礼,这样亲近,如意真是受宠若惊。
“多谢表哥。”只是她到底在楚白面前不如在楚离面前自在,在桌上爬起来拱着小爪子正正经经谢了楚白,方才小口小口地抿着喝了。
楚离潋滟的眼睛扫过有礼貌的魏九姑娘,嘴角微微勾起,看对面表弟迟疑地落下一子,抬手就又卸了一子,之后百无聊赖地说道,“你输了。”
“论棋,我不如表哥。”魏燕青心眼儿没有楚离诡异多变,也素来棋风柔和,远远没有楚离的咄咄逼人,此时棋盘上被逼住,却也只是一笑,并不为输给楚离有什么不快。
他将棋子儿都收了,这才发现怀里的肥仔儿早就已经落在对面开开心心吃喝,左边小爪子捏着白玉糕,右边小爪子抓着芙蓉酥,左右开弓不知多快活。心里叹了一声楚离狡猾,他却只是与楚白含笑问道,“看大表哥如此安稳,可见姨母,对这位贵妃的来历并不在意?”
“母亲虽恶心她,却与我说了,不必担心这个。”楚白落座便淡淡地说道,“以女子晋身为阴私小道,如此下成之事,就算计谋,也只是有限。”
禹王妃的淡定也叫他心里一松,况想来想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禹王妃也说只怕此事与禹王脱不了关系,楚白到底是禹王府的公子,禹王就算不疼爱他,却也不会在此时给自己身上背些罪名儿什么的,只会叫楚白干干净净。
所谓的干干净净,只怕连婚事,都要干干净净了。
“姨母若不怕,我们也安心。”魏燕青一想到魏国公竟然能为韦氏做到这个地步,就觉得上回打得轻了,敛目淡淡地说道。
“二表哥为何今日,讷讷不言?”
禹王府之中,楚白温和实则高傲,还有一个楚峰高大英武是个很英俊的青年,肥仔儿眼馋这个表哥很久了,只是见他今日沉默得很,仿佛有些魂不守舍的,便不由捂着豁牙窃笑地问道,“难道心里有记挂的姑娘,心里想的慌?”她顿了顿,觉得楚峰看起来挺好欺负的,便摇头晃脑地吟哦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
“谁教你的?!”见她背诵得阴阳顿挫,还挺有感情,楚离觉得不高兴了。
小小年纪念什么酸诗!特别是念酸诗为什么不冲着世子殿下?!
“父亲教的。”魏三很无辜,这其实是魏九姑娘偷偷儿趴在亲爹的窗边儿自学成才。
只是就算如此,对于卖了亲爹魏九姑娘表示完全没有压力,见魏燕青伸手弹了自己一记,她扭了扭自己的小身子决定博爱天下,对着四周几个美青年美少年的团团做了一个揖,继续掉书包,傻笑念叨,“十年生死两茫……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她偷偷儿停下了,仰头看着倾听的几个青年。
“然后呢?”这一回,竟然是一开始什么都不说的楚峰低声问道。
“二哥不必听,听了也无用。”楚离听了一会儿,见小小的肥仔儿摇头晃脑地念诗,天真可爱,忍不住不愿叫兄长表弟看见肥仔儿这番情态,长长的衣袖过来将她掩在袖下,又往袖子里塞了一块儿点心。
听见里头有小老鼠一般悉悉索索的啃点心声儿,他便挑眉笑了笑,之后方才与楚峰不客气地说道,“这么久,二哥竟未与英国公搭上话,这是要孤独终老么?!”
“嗯。”出人意料,楚峰竟然轻轻地应了。
这青年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消瘦有力,身上一把重剑被擦得雪亮,临风而立,叫人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