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关系,或许完全适合因为刘祖望的关系。而先前刘祖望为了替刘余帆鸣冤,故意夸大其词。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甚至可能性还很大。
呵,可笑自己先前还以为是许宣怎么可能是他呢连刘余帆自己看起来都完全搞不懂呢。虽然自己已经对许宣足够重视了,但是在李贤这里,还是觉得过于离谱的事情是不必去想的。那纯粹是在给自己找事儿。这一连串的试探,也获得了一些想要的东西。首先,在许宣同刘余帆的关系之上,他是偏向二者交情不错的。但是在另外一件事情上,担心是多余的。那个被张居正看重的人不会是许宣。得出了这两点结论,心情变得很轻松起来。
随后二人又聊了一阵,不咸不淡地说些话,李贤表示对刘家现状的感慨,同时又从个人的角度出发,说出了对刘余帆离开刘家的看法,随后让他以后有困难可以找自己。对于这些,刘余帆做出感动的样子,让对方不要为自己担心。待望着李下的身影慢慢地走出院子的时候,目光才慢慢地冷了下去。
这时候郑氏差了几个下人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其实原本要带走的东西也就不多。刘余帆经营这些年,房产自然也是有的,眼下他完全有着独立出去的能力,此番不过是正式作出决定罢了。
“儿啊”郑氏在一旁欲言又止了一番,终究还是开口说话了:“许公子对咱娘俩有恩,可不能啊”
先前一路过来,刘余帆就已经将事情的大致情况同郑氏做了说明。随后李贤过来的时候,郑氏在屋内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虽说很多时候郑氏在刘家没有多少存在感,但她身在这个大家族多年,察言观色早就是会的。从一些话里听出一些意思,并没有什么难度。此时她感受到李贤的几分恶意,心中虽然是相信自己的儿子的,但是依旧还是出言提醒道。
“嗯,知道的。”刘余帆依旧是看着门口的地方,口中应道。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什么来头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群狗官,拿了钱,居然还骗我们他们怎么敢”
与此同时,属于刘余航的院落里面,响起了一连串的怒不可揭的声音。刘余航拿着冷水泡过的毛巾在敷脸,冰凉的毛巾刺激到脸颊上的伤口,“嘶”地吸了口气。
先前他在众人面前被刘余帆狠狠地打了一顿,随后对方便不再理会他。直接扔下一句“离开刘家”的话就离开了,没有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到得此时,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合计一些事情的时候,才注意到刘余帆身边陪同着的年轻人。
按照他们原本对刘余帆的了解,若是他一个人,断然不可能将事情做到这一步,那么就肯定是有人在后面帮衬。作为今日陪同而来的许宣,便很可能是那个帮衬刘余帆的人。
但问题是,他是谁
“这个”刘余舟在一旁,闻言面色有些发苦。对他们来说,既然要对付刘余帆,那么事先肯定是对于他的关系有过了解的。哪些人是站在刘余帆这边的,哪些人不是。出了事之后那些人会站出来,那些人不会,那些人是有可能站出来,但是自己这边可以背后施力让其不站出来的。
但是原本以为很充分的准备,到头来随便出来一个人,他们发现自己居然完全不认识。
“混蛋,干什么吃的”
到得这个时候,愤怒填满了身上每一处角落,刘余航再也做不到云淡风轻了。直接便骂了出来,那边刘余舟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刘余航这话是冲着他来的。
“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你凭什么这么说从头到尾你都是参与进去的,难道我们都是混蛋,唯独你不是”刘余舟说着站起身,房间内的气氛因此变得紧张起来。
刘余济身处这样的环境里,看了看刘余航又看了看刘余舟,不知所措。不过相对于先前,他此时的心情要好了很多。
毕竟刘余帆没有死,没有死就好。他做错了事情,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既然对方没有死,那么以后日子还长,他有很多弥补的机会。因此对于房间内怒目而视的两个人,他将心态抽离出来,反正倒霉的又不只是他,此时倒是乐得看热闹的。到得现在才发现,这两个原本看起来很厉害的兄长,其实也不过如此。怎么当初就没发现呢
然而刘余航同刘余舟二人的矛盾,最终还是没有激化。因为门在那边被人推开了,刘祖宏走了近来。他一进来,便注意到房间里气氛的不同寻常,稍稍一皱眉,口中喝道:“你们两个,这是要做什么”
“爹”
“大伯”
刘余航二人在那边恭敬地说了一句。
“这才刚开始,你们就自乱阵脚以后还了得”刘祖宏沉声说道,慢慢踱步到房间的椅子前坐下来。他做官有些年了,眼下的身份是同知,对于一地而言,也是非常有身份的官员了。此时摆出姿态,颇有几分威势,登时就将房间里的火药气息压灭了下去。
“你们先前说什么这么大的火气”
刘余航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不知道先前跟随在二弟身边的年轻人是什么身份,孩儿觉得,事情恐怕和他离不开干系。”
“岂止是离不开干系”刘祖宏眯了眯眼睛,摇头说道:“这事完全就是他在捣鬼。先前我去了一次你爷爷那里,他早已经知道了情况先前居然不曾透露出来。”刘祖宏说着,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这是存心想看我等笑话先前刘余帆那小子有句话倒是说得不错。”
“哪句话”刘余舟在一旁纳闷地问了一句。
而刘祖宏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刘余帆先前激愤之下,骂了刘老太公一句“老不死的”,但这内里也是因为他是铁了心想要离开刘家,因此将话说得过分。换做眼下的刘祖宏,自然不会在人前说这些,免得落下口实。
不过那边刘余舟也只是愣了愣,随后也就意识过来:“老不死的”
“放肆”刘祖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盏之类的东西乱跳。随后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航儿,为父老是来告知你们几人,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刘余航闻言目光瞪圆,口中立刻喊道:“不可能。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革除功名啊,父亲,此事这么大,你居然不为我做主”
“做主”刘祖宏闻言朝他瞪过去:“老夫自己都要自身难保了你不是奇怪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之前居然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你不是奇怪刘余帆那小子为什么能将这个局布置的天衣无缝”
“为什么”刘余航硬着声音问道。
“因为”刘祖宏抬了抬手,但那手在抬到一半的时候,陡然跌落了下去,接着他的声音也像是疲惫到了极点:“此事,是锦衣卫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