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才子们谦虚地推辞一阵,便也做出勉为其难的姿态。其实这些诗作,说是妙手偶得,其实也未必。才子们今日过来了不少,其间的目的便是想在这样的一个场合里结交一下大人物。对于他们而言,抓住一切机会,展露一下才华,都是已经是很寻常的事情了。许府这边,许宣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要做,也还是要承他们的情。
这般过得一阵,许宣同众人告了罪,暂时离开了现场,胡莒南留下来招待客人。虽说这个时候离开,有些不妥,不过先前众人已经见到了许宣吐血的场面,此时也是颇为关切和理解的。
许宣走进后方一进小院落,随后从那边的后门又出去,七拐八拐之后,才终于在一间远离喧闹的院落之前停了下来。而程子善已经在那里等他,见他到来之后,过来似乎想要搀他一把,许宣摆摆手示意无妨。
随后二人进到的院子之中。地面上躺着几句尸体,已经死透了。也有还在呻吟的,血流了一地。更多人的沉默着不说话,只是在他进来之后,目光才狠狠地朝他瞪着。不过即便是这样的目光,在那边刘余帆手中的弩弓朝上扬了扬的一瞬间,也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消去了。
许宣在那站了一会儿,目光盯着众人的脸,一张张地看过去。这些江湖人,有的年轻,有的看起来已经到了中年了,也有须发浓密,倒也看不出具体的年龄。
原本双方大概也不应该有交集,不过这时候的交集显得那般沉重,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他有些感慨的抬起头,目光移开,随后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张纸页,一面看着,一面将话念了出来。
“薛义,哪个是薛义”他说着,目光又打量着跪着的众人。安静了一阵,四周跪着的人将目光朝角落的一人望过去,那边终于有人低了低头,算是承认了。
“啧你是薛义。”许宣咂摸着嘴巴,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眉头:“长得贼眉鼠眼的,果然不是好东西。”他这般感慨了一句,随后摇摇头:“你以前杀人太多了,就算以后跟着我们这边办事,我也不太放心。”
他说着,从一旁的刘余帆手中接过弩弓,随后朝着叫薛义的汉子指了过去。那边叫薛义的江湖人瞪大了目光,被堵住的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这时候当然也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要辩解了,就是你了”许宣伸手在纸张之上弹了弹,随后说道:“你在余杭的时候,曾经杀过一家上下十八口人连一个月大的孩子都不曾放过。还有夜闯民宅,奸淫女子之后杀害对方的经历还有,你哥哥似乎也是被你杀死的。薛义啧啧,倒是看不出来到底义在何处。”
“呜呜呜”那边的摇着头,似乎是意识到一些不对劲,并且身子也随之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是不是奇怪这种事情我是怎么知道的”许宣笑着看那人一眼,淡淡地说道:“那么你觉得呢”
就在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那边被人按住还在兀自挣扎的薛义身子猛得一僵硬,终于是反应过来了一些东西,望着许宣手中的纸页,那目光变得极为惊恐。
“好了好了,你去死吧。”他提起弩弓,有些不耐烦地朝那边射过去。那边薛义到底是狠戾的人,这时候猛的挣开了按住他的人,朝着许宣这里扑了过来。
横竖也是个死了,薛义以前一直过得是刀口舔血的生活,早就明白自己有一天也是会不得好死的。当然,即便如此,同样也是怕死。而且事到临头的挣扎和反抗,较之一般人也要厉害的多。这时候许宣射出箭矢的同时,那边挣脱了束缚。弓弦“嗡”的一声响动,那箭矢随后还是射在了他的身上。不过因为临时的变故,原本是想要射向喉咙的箭矢,也只是扎在他的小腹处。
日光下的身影猛地朝许宣靠近,视线被遮挡,仿佛一瞬间黯淡了下来。这时候二人离得很近,对方又是突然暴起,远一点的地方,方元夫神情猛的一凛,出手阻挡已经迟了。
薛义脸上带着几分狰狞的笑容,口中依旧还是塞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破布条,但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还是很有些骇人。他的腹部中了一箭,但此时却仿佛浑然不觉,直直地朝许宣冲撞了过来。
“嘭”
陡然响起的声音,将一切都制止了。薛义身形猛的一呆,视线前方,许宣的脸上是殷红的色泽此时正慢悠悠地将手中的物事收起来。
“功夫好有什么用”他偏了偏头:“呵呵,功夫”
火器
是那件火器
这便是薛义最后的想法。痛苦还不曾升起来的时候,黑暗就已经轰隆隆地将他吞没了。在倒下去之前,他就已经彻底成为了一具尸体。
燧发枪的枪口还在冒烟,许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直到薛义倒下去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多余的动作。此时视线已经被那陡然喷涌在脸上的血液遮挡住了,不止是血液还有些黄白相间的东西。
从来不曾想到,将人的脑袋敲开,所见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方元夫在那边张了张嘴,开始的时候他也是试图出手的。此时他望着许宣手中的燧发枪,目光有些复杂。毕竟是修习武艺多年了,许宣不过一个书生而已,拿了燧发枪,却能干掉一个看起来比他厉害很多的人。
一个普通人拥有火器,也能转瞬就干掉一个高手。
但这样的情绪也不过是短暂的时间,随后他回过神来,朝许宣那边走过去,目光朝地上的薛义看了看。铁弹在一瞬间击碎了他的半边脑袋,这时候模样惨不忍睹。空气中有些古怪的味道,刘余帆低下头,不知道目光望着眼前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边黄于升也是一脸怔怔的表情。其实在他这里,从先前死人开始,就一直有些魂不守舍。
若说场间几人,谁的抵抗力最差的话,当是非黄于升莫属了。身旁的程子善看起来比他好一些,但此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方元夫走到许宣跟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那边许宣总算是回过神来,慢慢地收起了燧发枪。又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将脸上的血迹以及脑浆之类的东西擦掉。然后又缓缓地转过身,弯下腰
“呕”
一阵令人皱眉的声音之后,空气里的味道变得更加古怪了一些。黄于升原本还在硬撑,但到得此时此刻,也跟着在一旁吐了出来。刘余帆勉强闭上眼睛,眼角微微抽搐起来。
吐了一阵,许宣重新直起身,那目光已经变得平静起来。随后目光朝刘余帆带来的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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