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哭喊在眼下的环境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外间的人们即便听到了,也没有进来救助的可能。因此,过了一阵,她还是努力地用袖口在脸颊上抹了抹。
临仙楼作为李家祖上的产业,也有了不短的历史。在建楼之初,这边的厢房大概偷工减料了一些,因此算不得牢固。后来许宣装修临仙楼的时候,注意到这样的问题,也进行了一些修缮,只是格局已经形成,不好做太多的改动,因此本质上也没有牢固多少。大火焚烧之后,楼房可能会全面坍塌,如果不能在这之前跑出去,那么就有着被活埋的危险这是很简单就能做出的判断。
但这种危险的另外一面,大概是唯一的机会。
墙体已经开始不稳定了,只要再有一根房梁断掉,自己就抓住机会将墙推倒掉,如果能到得隔壁的地方,在浴桶里躲上一阵,存活的可能性就增加了很多。
不论是谁,在眼下的环境里,求生的渴望都大过一切。
自己都还没有嫁人,不能就这么死了柳儿心中想着这些,似乎多了几分勇气。
丁正的书房里漆黑一片,事先已经将下人们打发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但是即便没有人来打扰,门窗毕竟无法完全隔绝声音,远处一些零零碎碎的吼叫声还是能够传进来。
他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知道临仙楼纵火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眼下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有些情况,多少能够猜到一些。
他自年轻的时候就在经营着自己的酒楼。徽州府各种行当之中,酒楼自然不会是最赚钱的,但那确实是他所喜欢的事情。年轻的时候所想的无非是生意更好一点,钱赚的多一点。后来玉屏楼在他的操持之下,确实做得很好,但钱财变成了数字,其实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兴趣这种东西,能让人保持激情,但时间久了,热情减退,也可能会让人厌倦或者疲惫。虽然是小小的酒楼行业,但是竞争起来也很激烈。即便疲惫了,因为名声、因为野望,或者因为玉屏楼积累的成绩不能丢掉,或许还有些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半辈子的时间都花在上面了,除了经营这个酒楼,他还能做什么呢于是一直坚持做了下来。
在他刚开始做出一些成绩的时候,临仙楼就默默地偏安在角落里,中规中矩,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大的名声,但也不算差。老李家同他的祖上也有着一些交情,原本的李掌柜和他几乎平辈,虽然往来不多。对于他的死,丁正唏嘘过一阵,还亲自上门悼念一番,只是并没有多少悲伤。那个时候,临仙楼在他眼中依旧是可有可无的,李家的遭际只不过让他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但是后来情况不一样了,有人接过了临仙楼。这样之后,大张旗鼓地开始新的经营。他知道那样举动背后,银钱的投入巨大,巨大到根本无法回本,因此起初是有过不屑的。但是随后临仙楼的一通乱拳,借助墨展将人气提升到一个高度,随后酒水、菜肴、服务每每都有特色,效果就出奇的好了。虽然他不至于嫉妒,但是多少开始警惕起来。
做生意,原本都要留有退路才对。后来他心中的某些恶念被李贤点燃,才一次次的不留情面地下手那些手段,是原本的自己该去做的吗
许宣断了自己的菜蔬供应渠道,但是这又怨谁呢不如对方,可以学,被压下去了,只要努力,终究还有爬上来的一天,反正钱已经赚够了。走错路了啊,这个时候甚至无法回头。
那个所谓的虚名,那些利益终究是丢不掉啊。
恶念
呵。
某一刻,他狠狠地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痛楚自头顶传来,但是心情并没因此平复。过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房门边上。伸手想要开门,但是手伸到门边的时候,迟疑了一阵。但随后还是狠狠地将们拉开。
“来人呐,随老夫去救火。”
“用水,用沙,用东西拍打总之不要放弃灭火我进去了。”
许宣最后还是进到火场里,虽然谈不上高尚,但是生死的问题,这个时候确实也没有再去考虑了。冷水打湿了青衫,他用湿布包裹着脑袋,左手护住眼睛,右手提了一桶水,就那样冲进火中。
很多人望着书生的背影,呐呐无言。
许安绮在他的身后,猛得用手掩住嘴巴,才不至于哭出来。
种种感受,大概也只有身临其境,才有切实的体会。
火中的临仙楼已经不再是熟悉的样子,已经燃烧的桌椅板凳,在灼热的空气之中望过去,稍稍显得有些扭曲。这个时候,浓烟熏着,睁眼变得极为困难,即便嘴巴已经被湿布掩住,他依旧能够闻到焦糊的味道。
许宣弓着身子摸索着进去,这样的举动一方面是为了躲避着飘起的浓烟,另外也不至于使自己的动作太过迟缓。“轰”的一声,一条横梁脱落下来,砸在他身后的地方,这个时候,连惊恐都变成了一件多余的事情。强大的心理素质,让许宣连眉头没有皱一下。
视线里,似乎有人躺在地上,他小心地靠过去
那人躺子啊地上,面目已经烧得有些变形了,身上的衣服也被火焰撩成炭灰。身子压住的地方,倒是有些布料幸存下来。许宣蹲下来,将一块布料扯下来,目光静静地看了看,随后又落在那已经不成人形的身体上面。
布料也是熟悉的
“顺子”许宣低低地说了句,随后站起身来,摸索着朝厢房的方向过去。火中又传来一阵凄厉的断裂升,借着视线的余光,能够见到摇摇欲坠的一只横梁。
跑
“轰隆”
整个临仙楼又猛得震动了一下,柳儿一直在等着,几乎在震动的同时,她的身子猛得朝墙面撞过去。
哗啦
头顶上一阵瓦砾的尘土。那边一根木柱直直的砸下来,压在她的裙摆之上。先前她就在那里的,若是慢上半拍
“咳、咳”烟尘吸入进去,不可避免的剧烈的咳嗽,呼吸还没有平复,身侧一阵火焰的巨浪涌动,灼热的感觉在那之前就传过来了。
下一刻,火焰压在她站立的地方。
河水将巨大的舟身吞没了一半,舟是在是太大了,停泊的地方水也不算深,因此露出水面一截。上面的火焰依旧在烧着,远远望过去,就像水面上被人点燃的火把。邓宣明在窗边站了一阵,随后将窗户狠狠一摔。脸色因为惊骇,变得有些惨白。
“那船”他咽了口吐沫,想起这艘巨舟的来历,随后面色发苦:“我大概要死了。”
这样的舟船在眼下便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即便是巨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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