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衡认真看了看简语。
简语继续道:“如果阳阳不出现,在孔明的世界里,应该是没有什么痛苦了。”
“阳阳最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发现的时候,是四年前给他转院到新阳。转院后的第二天阳阳就出现了。”
“他不是失语症吗,怎么交流说自己是阳阳?”向衡道:“我刚才见过他,他说话很费劲,我基本没听懂。”
“当时的情况确实很糟糕,但那时他奶奶活着。他奶奶叫他阳阳时,他有反应。叫他孔明,他没反应。而且他对待我们医护人员的态度变化很大。我也是花费了挺长时间才弄明白情况,推测出他患上了双重人格。后来随着治疗的进展,他的表达有了一点好转,那时候才真正确诊。”
“他不能写字吗?”
“他的相应脑区受损,书写能力也受影响。他写出来的字我们看不懂。”
葛飞驰问:“这个新的人格,是因为他被虐待,或者受了什么刺激,自我保护机制诞生出来的吗?”
简语沉默了一会,摇头:“这个不好说,医学上还有许多未解的谜团。他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很少来,也没有说过孔明以前有过什么不好的遭遇。孔明和阳阳自己也没提过,失语症让他也很难跟我们交流顺畅。”
向衡的手机震了一下,他拿起来看,是顾寒山给他发的信息。
“谈到双重人格了吗?这个成因不止心理因素,脑部损伤也会。”
向衡心里一动。
脑部损伤有可能是车祸造成的,也有可能是手术造成的。
葛飞驰还在跟简语问孔明的病情,向衡等他们谈到一个段落,插话进去:“简教授,当初孔明的脑部手术,是你的哪个学生做的?”
简语一愣,他对上向衡的眼睛,答道:“他已经不在本市了,他去了外省的医院。”
向衡笑了笑,他知道自己问对了。
他道:“简教授,我们需要孔明的所有病历和诊疗记录,包括手术档案资料。”
简语沉默了。
向衡再笑了笑:“麻烦你了。”
简语认真问:“做什么用呢?”
空气中顿时凝结了紧张的气氛,葛飞驰看了向衡一眼。
向衡对答如流:“我们需要确认真的有阳阳这人的存在。他很有可能是嫌疑人。”
这个真挺扯的。葛飞驰再看向衡一眼。
向衡淡定等着。再追究下去,那顾寒山也是嫌疑人,可以申请搜查令查她的病历和诊疗记录了。
简语忽然道:“好的。孔明的资料有很多,需要时间整理,我安排人去做。”
“谢谢简教授。”向衡客客气气。
第40章
顾寒山翻完书的最后一页,把书丢到了一边。
她拿出了扑克牌,轻松利落地把牌洗了几遍。
最后一遍,她把牌对半分,一手拿一半,然后把牌拱成弧形,手掌施巧劲,那些牌刷啦啦交错插叠在了一起,最后垒成一摞。
纸牌牌面花色随着洗牌的动作在顾寒山的眼前排着队一闪而过。顾寒山把最后摞起的牌整成了方块,然后压在桌面一划,摊出了扇形。
顾寒山支着下巴,对着这副牌发了一会呆。隔壁没什么动静,看来还一直在谈话。
顾寒山伸出食指,用指尖戳出一张牌,翻过来,是方块A。慢吞吞再戳出一张,梅花A。接着她戳出了红桃A和黑桃A。
四张A整齐排在桌面上,顾寒山看了它们一会,拿出了手机,给向衡发信息。
“谈到双重人格了吗?这个成因不止心理因素,脑部损伤也会。”
信息发出去了,她也不等回复,把手机放桌上,她继续在牌堆里戳牌。这一次她抽出了方块2,她把这张排在了方块A的后面,接着再抽出了方块3,再然后是方块4……
顾寒山一张接一张,把方块这一组,从A到K全部排出来。她没有停下,继续摸出梅花2……不一会,梅花这一组的牌也排完了。
所有的牌面都被盖着,杂乱无章,但只要能记住,一点一点抽出来,总能整理出顺序。
顾寒山没有表情,再摸出一张红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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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兴分局。
李新武给加班的技术员捏捏肩:“加油,加油。”
“这样能行吗?”技术员心里没底,他们已经把顾寒山报上的车牌号全部整理出来了,正一辆一辆地核查车主登记信息,然后再用这些信息跟胡磊的手机通讯记录做比对。
“不知道啊,反正葛队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动脑、听话、努力、照做。”李新武跟喊口号似的。
技术员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李新武笑着跑掉:“我去给你泡杯咖啡。”
李新武捧着两杯咖啡回来的时候,技术员正从椅子上跳起来:“哈哈哈,牛逼,有了有了!”
“什么,什么?”李新武赶紧把杯子放下,空着两只手才敢一起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