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但听八勾一声。锁柱一闭眼,心说:“崔四这iǎ子完了。”
可等锁柱睁眼再看的时候,墙头上的崔四还在生龙活虎地抡着大刀,而原本举枪要崔四的日本兵却死了。
心存疑虑的锁柱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左右一看,趴在自己左边的德庆正吹着手里那把短枪枪口上的一缕烟,不用说,那一枪是德庆打的。锁柱老半天才缓过神。
德庆举着那把手枪冲着营长嘿嘿地笑,那是一把勃朗宁手枪,这把枪正是崔四几分钟前从那个日本军官手里抢来的。
原来就在锁柱脱口喊崔四iǎ心的当儿,德庆也早耐不住焦灼,顶着墙头上那几ǐng机枪的密集火力,冒死想瞅瞅墙头上的情景,可刚一抬头,正看见那日本兵从后边要开枪打崔四,德庆心里一急,一举手,瞄都没瞄,就扣了扳机,说来真是神了,子弹正中那日本兵的太阳随着一朵血uā盛开,那日本兵扑地而死。
崔四大难不死,用刀更加刚猛狠辣,一心思想尽快杀光眼前的敌人,然后干掉那几个机枪手。
崔四在墙头又一连砍翻几个日本兵后,连跌带撞,朝着那几个黑乎乎的枪枪碉堡猛冲过去。
墙头上几十个日本兵后追前堵,愣是没有把崔四给困住。
墙头上日军的机枪还在狂叫着。红红的火舌还在疯狂的吞吐着,铺天盖地的子弹组成密不透风的火力网还在嗖嗖地狂扫着。
洼沟里有几个战士奉命去救援葛建阳等人,可刚一起身,一串子弹扑扑打了过来,几名战士倒在血泊里。
战斗中,葛建阳又连挨三刀,整个人已成血人,那些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的还是iǎ鬼子的,他一心思想到的只是把时间争取往后拖,能拖一秒就是一秒。他当然不知道此时崔四已经跳上墙头,更不知道崔四已经在连连砍翻数十个日本兵后,人已经冲到那几ǐng还在疯狂扫的机枪附近他只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底,哪怕是死
葛建阳被源源不断赶来的日本兵给挤压到一棵大柳树下,正当他背着那棵柳树准备决一死战的当儿,忽然又有两个战士被敌人压了过来,算上他,原来的十几个人这会儿只剩下了三个人了。
熊熊的火把把三个人的脸堂照得通红,三个人脸上的血被流出的汗水冲洗出一条条细细的线条,在火光里清晰可见,身上的军装已经被刀砍得七零八落,血水着汗水扑扑嗒嗒不停地从手上、脸上滴落。
三个人手里的大刀已经砍得卷了刃,刀把上缠的棕绳已经磨破断裂,都起了了。残留在刀上的血在此光的映照下似乎正在沸腾。
而三个人的对面是虎视眈眈、里三层外三层的日军,那些日本兵端着刺刀,一个个冷若冰霜,面无表情,恰似瘟神一般,不动声è地朝着三位英雄步步紧bī。
可三个人脸上的表情,与眼前那些一脸麻木的日本兵们相比,并不显得孤单和绝望,反而透着一股不可战胜的力量和气势。
三个人依着那棵大柳树站成弧形,那是他们最后的屏障。
葛建阳问两个战士:“虎子,怕不怕?”
“不怕。”
“三胖子,你怕不怕?”
“排长,都到这份上了,谁要怕谁他妈的是个蛋!我不怕,你呢排长?”
葛建阳嘿嘿地笑:“老子是排长,你俩猴崽子都不怕,我怕个球啊!那好,那咱兄弟仨这回就是死了,黄泉路上也算有个伴了。”
机枪还在叫嚣。
崔四终于冲到了碉堡口,一个鬼子机枪手没有觉察到崔四的的突然出现,还在猛扣着板机向着墙下的洼沟处突突着。
崔四唰地一刀就下去了,再看那日本兵的脑袋嗖一下就斜飞出去。一ǐng机枪当场哑了。
葛建阳三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怒目圆睁,瞪着眼前成群结队压过来的日本兵。一个日本兵嘿了一声,率先出手,被葛建阳抡起一刀,砍下脑袋。
接着就有十几个日本兵一齐进攻,葛建阳三个靠在一起,三把大刀,抡成了一片刀影,夜风里,不时地传来一声声惨叫声,几个日本兵被砍翻在地的同时,葛建阳前iōng被连刺两刀,身体立刻站立不稳,幸有三胖子及时相扶,方才没有栽倒。虎子的脖子上也被刺了一刀,血流如柱。
又一拨日本兵冲了过来,这一次,三个英雄再也没起来。
身后的动静,让洼沟里的锁柱一阵大骇。
崔四在一连打掉三ǐng机枪之后,已bī进了最后一ǐng还在叫嚣的机枪。
洼沟里的锁柱突然大喊:“兄弟们,冲啊,给死去的兄弟报仇!”
洼沟的队员们已憋屈得不行,听这一声喊,一个个如下山猛虎一般,从洼沟里一跃而起,返身迎着后边追上来日本兵冲了过去。
眨眼功夫,双方就在一处。
崔四在冲到最后一ǐng机枪的时候,正yù举刀,没想到那机枪手却突地翻身,从身边一把抓了刺刀,冷不丁地返身一刺。这一招出得既狠又突然,崔四躲闪不及,只能竭力把下胯一扭,那刀尖没有刺中他的iǎ腹,可还是刺中他的大uǐ。崔四当时就感觉大uǐ处一阵冰凉,跟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痛,血哗一下也出来了湿了他一ù裆。
崔四顾不上包扎,忍着痛,骂了一声你妈,翻手一刀,砍了那日本兵,跟着一个侧踹,直接把那日本兵踹飞墙下。墙上的机枪封锁障碍被清除。
崔四在墙上大喊大叫:“营长快带着弟兄们撤啊,快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