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田义男一下抽出了指挥刀,又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这些在他眼里比蝼蚁还要卑贱的中国人,此时竟然表现的如此毫无畏惧。起码,在他们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丝的害怕!
“八噶!后退!”柴田义男大声叫了出来。
但是没有任何用,那些中国难民反而再度朝前走了一步!
为了自己这些难民,华群女士这样的一个外国人,已经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现在是该自己来保护她的时候了。
这,就是这些中国难民心中最质朴的想法!
“住手!”柴田义男艰难的发出了这样的命令。
那些日本兵停止了自己手里的动作,端起了枪,如临大敌的对准了这些手无寸铁的中国人。
柴田义男不甘心,但却不得不暂时吞下这份不甘。
在华群女士,在这些中国难民身上,柴田义男看到了一样东西:
勇气!
柴田义男平静了下自己的情绪,看了一眼才从地上爬起来,满身满脸都是伤痕和血污的华群女士,他的脸上又竭力挤出了一些笑意:
“又是一个误会,是吗,女士?”
“是的,又是一个误会。”华群女士的脸上依旧带着那样的讽刺,然后忽然说道:“真是一个误会,军官先生,昨天我写了一篇日记,需要我背诵给您听吗?”
柴田义男犹豫着,然后勉强点了点头。
华群女士的声音清晰,语气坚定:
我们吃完晚饭时,中央楼的那个男孩跑来说,校园里有许多日本兵正向宿舍走去。我看见两个日本兵在中央楼前推门,坚持要求把门打开。我说没有钥匙,一个日本兵说:‘这里有中国士兵,日本的敌人。’我说:‘没有士兵。’和我在一起的李先生也说了同样的话。他们打了我一记耳光,也狠狠地打了李先生,坚持要开门。我指了指侧门,把他们带进去。他们在楼上楼下到处看,似乎在找中国士兵,当我们出来时,看到另外两个日本兵绑着我们的3个工人出来。他们说:‘中国士兵。’我说:‘不是士兵,是工人和花匠。’
他们确实是工人和花匠。日本兵把他们带到前面,我也跟着去了。当我到前门时,看到一大批中国人被迫跪在路旁,包括陈先生、夏先生以及我们的一些工人在内。一名日军中士及他手下的一些人在那儿。很快,在日军的押送下,程夫人和玛丽也来了。他们问谁是学校的负责人,我说我是,然后他们让我来指认每一个人。不幸的是,有些新人是最近刚雇来帮忙的,其中有一个人看上去像是一个士兵,他被粗暴地带到路的左边,并被仔细地审查。当我来指认工人时,陈先生开口说话,想帮助我,他被日本兵狠狠地揍了一顿,并被带到路的右边,强迫他跪在那里
华群女士平静的念完,完全不顾柴田义男面上的难看:
“看来,贵国士兵的误会着的是太多太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