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傻小子左恒和师兄贾斌站在一处,上官云彤因为这一和小龙王江杰低声说话,未免引人注目,上官云彤却不在意,仍然回转头来,吸了一口旱烟。
可是这位江湖怪杰两只手不叫他闲着,他这一座是小茶几在左边,右手擎着旱烟袋时,左手按到茶盏上,在半斜身向茶几后站的小龙王江杰说话时,却把旱烟袋杆交到左手,右手又按到茶盏上。
并且别人有吃茶的就有原盏放在那不动的,唯独这位上官云彤却把那盏盖茶的瓷盖儿掀下去,放在一旁,一面说着话,一面用热茶来润喉。
在这里献茶之后,两下里方要说到本题双方对于坞上伤亡的交代,正赶上凤尾帮连进来两起报事的,来人全是本坞的舵主,看情形事情非常重大。
这里掌门人哪好立刻向武维扬发话
就这一耽搁,这位上官云彤却不肯闲着,连呼换茶。
这日回廊中已有三位执堂、三位礼堂、三位刑堂在这里伺侯着,此时早有人给这位江湖怪杰重献上茶,上官云彤依然是狂放不羁的把茶盏盖儿掀去。
江杰仍然伺侯在他背后,在他把茶盏端起往口边送时,啜溜一口,忙说:“好烫好烫”
把茶盏用右手往茶几一放时,仍然是用手按着茶盏口。
江杰已看见这位江湖怪杰把右手的三个最长指甲泡在热茶内,因为衣袖肥大,又是扭着身形,别人一些没有觉察。
江杰知道这位江湖怪杰,敢情在狂放中暗暗作了活,不过江杰涉世未深,入门太浅,尚不明白他这是作甚么
一刹那这位上官云彤把手往上一抬,忽的把指甲上的茶水往外一弹。
江杰因为站的太近,觉得飞到自己脸上的水星子有如芒刺似的,肉皮子很是疼,不觉暗暗吃惊
那边的左恒无故的颊上好似被铁弹丸打了一下,自己虽是有横练的功夫,这种突如其来,出其不意,吓的几乎出了声。
向这边一察看,见江杰看着他发笑,上官云彤却微微点头的招呼他,左恒心里是顾忌着师父嗔责,不敢说话,却慢慢的走了过来。
一边走着,一边摸着颊上,并没有甚么,只是微湿的水渍。
来到了上官云彤的背后,方要向小龙王江杰问是怎么回事
上官云彤却板着面色,向江杰一挥手,叫江杰躲开些。
小龙王江杰竟自在上官云彤一抬手时,看见这时上官云彤的左右手的一共六个长指甲全没有了,不过指尖上各多了三个软皮套。
小龙王江杰这才恍然大悟他暗中在茶盏中弄虚的原故了。
左恒站近他身后,他依然不叫他开口,这时万柳堂也在目瞬着这边。
这位上官云彤毫不理会的向傻小子左恒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左恒先是怔呵呵的,后来又被这位江湖怪杰说了几句话,立刻点点头。
万柳堂全没看见,匆匆退回原站的地方。
师兄弟们都悄悄问:“这位上官老师招呼你,是甚么事”
左恒此时绝不似平时那么问甚么说甚么,只含糊的回答说:“上官师伯是替掌门王师伯传命,甚么事少时自知,上官师伯说是:法不传六耳。现在不准我泄露机密。”
贾斌一气扭头不再答理他。
这时掌门人鹰爪王见时光已过午刻,忙的向天南逸叟武维扬拱手道:“武帮主,咱们此时谁也不要再客气。请哪位老师傅们先下场子,敝派的一班师友也好领教”
天南逸叟武维扬方要答话,这边座上客以子母离魂圈成名的上官云彤,突然把手中的旱烟锅儿往鞋底上磕了磕,立刻说道:“王老师,依我看这次群雄盛会,以武会友,只要有本领的自管下场子,互相印证印证本门的功夫,我们不要再以礼貌长幼之序来拘束着。本来这是以武会友,并不是打把式搭地里卖艺的,必须先由那无关重要的角色垫场子,可是若是挟绝技的成名老师父们下了场子,那么一班武林后进,就算白白的忝与这次盛会了。他们看到一班老前辈们全把一身惊人的本领施展在当场,他们哪敢班门弄斧我的意思先教他们一班小弟兄下场子较量一下,然后再由两下成名的老师父随意较量,不知武帮主的意下如何”
天南逸叟武维扬和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全认为这位上官云彤是故意捣乱,多此一举。
这次名义上是以武会友,实际正是双方争存亡生死的关头。
鹰爪王因为他话已出口,又是为自己帮忙来的,不能拦阻,并且这位双环镇辽东上官云彤,说话时连鹰爪王及西岳侠尼一毫不睬,俨然是淮阳西岳两派主干人。
天南逸叟武维扬只得答道:“上官老师父既是这么主张,武某敢不从命只是我凤尾帮和贵两派有不同的地方,因为敝帮是布道,不是传徒。我武维扬忝掌敝帮龙头主舵,更无暇再收徒传艺了,主坛下并没有几个门弟子,只有几个司香炉的少年们,更不敢班门弄斧。那么贵两派的高足若是肯赐教,那只好由敝坛下各舵舵主奉陪了”
上官云彤点头答道:“武帮主那倒不必太过谦,各本着师门传授来互相考证武功,倒不必拘束于年龄了。”
天南逸叟武维扬道:“那么就请随意,请哪位师父下场子吧”
上官云彤这时向淮阳派掌门人鹰爪王和西岳侠尼道:“我看掌门人,可以分派他们下场子,随意练两手,这种地方,学成了武功,不来抖露抖露,留着往什么地方露去”
鹰爪王向这位上官老师微微一笑,心说:“你真是成心和我王道隆开玩笑,你已然说出了口,是令我两派门弟子下场子,我若是派了长一辈的定然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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