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侯琪道:“我还支持得住。”
这时船行甚急,侯琪向舱口张望了张望,竟慢腾腾走出舱去。
夏侯英觉得船往右微倾了倾,跟着听得后舱有人窃窃私语,内中有一个口音颇似侯琪,自己也没甚么介意。
不一时侯琪走进舱来,夏侯英也想到舱外看看,刚往外走,那侯琪却含笑说道:“老兄作甚么去外面风浪很大,又昏黑异常,任甚么看不见。老兄请坐,我已略备水酒,老兄喝两杯,稍解劳累。”
夏侯英的心意已被侯琪说出,一时间又不便改说别的话,只得谦谢道:“老兄不要费事,我并不觉累,倒是老兄身带伤痕,不要强自支持,请你随便歇息吧”
当时这位巡江舵主侯琪,立刻吩咐水手们摆上酒菜来,虽然仅仅四样冷荤,倒是十分洁净。
夏侯英以侯琪殷殷的请让,不好过却。
这时腹中倒也觉得有些饥饿,遂略事谦让。
因为侯琪身有棒伤,不能饮酒,夏侯英浅斟低酌的自己喝起来。
才喝了两杯,突然觉得船身一震,似乎有人猛往船上一落似的。
夏侯英尚没怎么理会,那巡江舵主侯琪正在自己对面半躺半坐的歇息着,这一有响动,立刻觉出似有人落在船上,忙一抬身纵到舱门,探首外望。
只见船上船头两名水手,船上一名撑舵的,三个人全在船上全神贯注在水面,看情形绝不会有人侵到船上只是自己的耳音最强,绝不会听错。
因为有夏侯英在舱中,不便随意声张。
又到船面上,不动声色的察看了察看,见没有甚么异状,遂仍回转舱内。
才往舱铺上一落生,突然外面一声:“救人啊”
声音非常尖锐,只是仅听喊了这一声。
夏侯英还疑是路劫行人,江岸上出了事。
巡江舵主侯琪可知道,这一带水面极宽,离着江岸很远,呼救声很近,多半是水面上出了事,自己要看个究竟,不顾胯上伤痕,纵身到舱门口,向船头上喝问:“什么事哪里呼救”
船头上水手一边答了声:“水面上有人。”
跟着水花一翻,从水中冒上一个人来,一探头喊声:“救人”
只喊了半声。
这次声音极其短促,似已力竭声嘶,跟着被疾流一冲,竟把这人冲到船旁。
水手们已经抄起了一根短篙,可是有些迟疑,不敢遽然施救。
这时夏侯英也赶出舱来,一见有人落水,既已出声,必然还不致死,哪有见死不救之理
遂忙向巡江舵主侯琪道:“老兄快些把船放慢好救人。”
侯琪也觉得这人来得太奇怪,这种深夜里,江面上怎会有这种事
遂吩咐水手们下手搭救。
可也真该着水中人不死,二次冒上来喊救,再听不见声息,可是竟贴在船旁,好似抓着了什么,始终没离开船旁。
水手们虽是帮匪,但是恻隐之心,一样的有。
当时又不知被淹的究竟是什么人,遂赶紧用短篙上的铁钩,轻轻往水中人的衣服上一搭,捋住了倒拖到船舷上,另一个水手一探臂,把水中人抓着,拉上船来。
借船头上的灯光,看出救上来的是个五十多岁,唇上微有短须的皮矮老头,这时已人事不知。
水手们一摸这人的肚腹,向侯琪道:“舵主,此人腹中似未进多少水,胸头还跳,大约不致死。”
遂照着救溺的法子施救。
果然这个矮老头肚子里一咕噜,哇的一口水喷出来。
侯琪正站在他头顶前,这口水竟喷起了二尺多高,侯琪往下一低头,还是迎了个正着,喷了一脸一身。
侯琪说了声丧气,用手往下扶着脸上的水,可是又不便发作。
这时那矮老头竟自“哎哟”了声缓了过来。
这时船上已经把风篷落了,为了救这水中人。
夏侯英见这瘦矮老头,居然很快缓醒过来,很是高兴。
只是这人混身水淋淋的,已如落汤鸡,遂向水手道:“你们有富余的衣衫,借一件给他穿,把他的湿衣晾一晾,回头再叫他换上。”
水手们立刻给拿来一件蓝布衫,向老头面前俯身说道:“喂老头你这会儿怎样心里好些么”
这个矮老头抬起头来,迷离半睁半开的眼睛,向着水手和夏侯英、侯琪看了看。
颤声说道:“不要紧了,我真是两世为人。众位恩公,全是我救命恩人,我这里先谢谢众位恩人吧”
说到这刚要起来磕头,一阵恶心,干呕了一阵,吁吁的直喘。
侯琪道:“老头儿不用谢了,你把衣服换换,随我进舱。我们事忙,没工夫耽搁,有话问你。”
矮老头忙道:“老爷们真是善人,我只换一件褂子好了。”
说着,抬两臂,吧嗒吧嗒,从两袖管里甩出两尾八、九寸长的鲤鱼,虽不蹦跳,头尾还微微颤动。
水手们咦了一声,矮老头也带着惊诧的神情道:“咦我老头子差点儿没喂了鱼鳖虾蟹,这幸亏是两尾鲤鱼,要是两条甲鱼,我这身瘦肉,必得请他们饱餐一顿。这也不成敬意,算孝敬恩人们下酒吧”
随说把身上的湿衣脱下来,把水手的布衫穿上,自己也随着站了起来。
那巡江舵主侯琪却着实的看了矮老头几眼,只是按矮老头的一切举动上,没有甚么扎眼的地方,这两尾鱼或许是赶巧了。
巡江舵主侯琪的本意,原想着这被淹的人既已救活,赶紧叫船拢岸,把他打发走了。
若是老头儿缺少盘费,至不济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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