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当了冤家。我侯琪实因听得同道中啧有烦言,令侄女女屠户陆七娘声名狼籍,不齿于江湖。你既是她的伯父,就应该赶紧把她收留管束,免得任情放纵,再在这一带惹些丢人现眼的事情,使凤尾帮连受其累,那时香主你何以抬头不料我侯琪一番好意,你倒认为我那是故意羞辱你,你竟想伺机报复。今夜的事我早料到了,不过你想这么把姓侯的毁了,我实不甘心。你说我克扣公款,我是绝不甘心没别的,咱们总舵上分辩去吧”
当时这匪首罗香主一声嘶喝道:“你敢藐视罗某无力处置你么你报解银两,已当面用砝码平过,你还敢狡展不认,你太以欺人我要是不给你个厉害,这帮规从你这就可以不用了。来呀赶紧给我摆设香坛。”
说到这,就要起立。
这时所有两旁侍立的舵主们,才纷纷向前代那侯琪讲情。
哪知侯琪竟无惧色,反厉声说道:“你身为香主,不能秉公视事,以一己的亲疏厚薄待人。我侯琪是身受本帮龙头香主慈悲,象你这种人物,我还伺候不着了。我克扣多少公款,咱们总舵上去算,我不陪了。”
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这匪首罗香主大怒,往起一站,“哗啦”的把一座公案推翻,案上的一切用具册籍全散在地上,喝了声:“把侯琪绑了,你们只要叫他走脱了,就以合谋叛帮背教论罪”
厅门外的守卫壮丁,闯进四人,把厅门堵住,可是迟疑着不敢动手。
那罗香主厉声喝叱道:“你们敢抗令不遵么绑”
那侯琪冷笑一声道:“姓侯的,刀山剑树全见过,你用不着这么狐假虎威。姓侯的跑不了,要想走,大概就凭你也留不住吧你身为香主,既是执掌帮规,姓侯的犯了甚么大罪,你敢妄设香坛,来吧杀剐存留,任你施为,姓侯的皱一皱眉头,就算栽给你姓罗的。”
说到这,立刻把双手往后一背,那四名值厅门的匪党,只得向前把侯琪倒剪着二臂绑上。
其余的壮丁把公案又重给收拾摆好。
这时所有厅门内的一干匪党,面面相觑,全是一语不发。
这时匪首竟自重往公案后坐下,戟指着侯琪道:“罗某先打了你,随后再把你送到总舵处置,你纵有天大的本领,也任你去施展。”
说到这,立刻喝了声:“打”
这时手下的壮丁见他这种盛怒之下,不敢不遵他的令,立刻往前凑。
哪知这侯琪和这罗香主蓄怨已深,早就安心跟他翻脸,破着受些责罚,离开他手下,不再跟他这种心术险诈的人相处。
此时见他故意折辱自己,仍然一再隐忍,竟任他把自己上了绑。
想到自己虽是少年性急,素日同道中没有和谁结过深仇大怨,大家必给解和,自己乘机抖手一走,此番羞辱,自有报复之日。
打定了这种主意,哪知罗香主是安心折侯琪的“万儿”。
这一来侯琪哪肯被他真打了,好在他并没真个摆设香坛,自己抗不受命,他不能指自己叛帮背教。
我真叫他打了,我还有何面目见帮中同道,想到这里,暴喊一声:“姓罗的,你赏罚不公,假公济私,侯二爷不伺侯你了”
暴喊声中,两臂暗运气功一绷劲,“砰”的一声,把绳子挣断,一下腰,蹿出厅门。
这位罗香主怒叱声:“你敢逃走”
右手一按公案,腾身而起,从公案后蹿出去。
那侯琪二次腾身跃起,只是厅门距离着两旁厢房过远,身形往厢房前一落,那匪首已跟踪追赶出来。
侯琪三次飞身往厢房上一纵身,脚尖才找檐口,那罗香主喝声:“你往郦走”
喝喊声中,右手一扬,一点寒星向上打去。
侯琪虽是江湖绿林道中好手,只是现时是身躯腾空,脚才沽到檐口,虽是听得背后暗器风声袭到,脚下没找实了,无法躲闪,“哧”的一只金镖正钉在侯琪的右腿跟后面。
罗香主在江湖道上全称他为双手金镖罗信,镖法上实有非常本领,双手发镖,百发百中,并且手法极重。
侯琪腿一软,气一个提不住,左脚上“嘎吧”一声,瓦已踩碎,腰腿一晃,身形翻了下来,镖也随着甩下来。
还仗着侯琪有真功夫,往下一翻,重把气提住,往地上一落,只连着倒退三步,才倒坐在地上。
罗香主喝声:“绑”
手下壮丁,重把这侯琪绑了。
第四十六回施恩市惠探匪巢弄巧成拙
巡江舵主侯琪,中了一镖,被获遭擒,这时镖伤处血已蹿出来,侯琪连疼带气,面色惨白,一语不发。
这罗信令把侯琪拖到厅房前,不容停缓,愣给打了四十棍。
这四十棍打的侯琪臀部鲜血崩流,可是打的这么重,侯琪绝不出声喊疼。
这时其余的舵主们全向前求情,这罗香主总算摘了侯琪的眼罩,怒气稍息。
立刻喝声:“把这叛徒押下去,等侯我禀报总舵,静等龙头香主发落。”
当时由一干党徒把舵主侯琪押下去。
屋顶上的夏侯英见这侯琪已存仇视之心,自己心中一动,趁着这侯匪怀怒之余,正好给他们离间,这才悄悄的退下后房坡。
哪知自己要往后绕过去,才走到这道夹道的尽头,前面顿起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