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性、修禅答应了声是,立刻转身扑奔了后面堆积柴草的仓房,每人扛了几捆干柴来到前面,每个窗下放上一捆干柴。
那修性,修禅不用找寻火种,把碧竹庵独有的硫磺弹,一扬手,啪啪的分向东西厢房窗前打去。
哧哧的立刻地上涌起两股火焰,把干柴烧着,修禅、修性随着又把通前面的月洞的木门燃着。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这刹那之间,东西厢房的火已扑上去。
出路也被烟火堵住,正面的五间议事厅,不用再去料理了。
立时金蛇乱窜,劈啪劈啪的乱响,一座大厅已化作火焰山,四面火起。
万柳堂向慈云庵主请示:“这匪徒口供没取,如何处置”
慈云庵主一摆手道:“我自有法处置。”
庵主遂向倒在地上的匪徒道:“贫尼乃佛门弟子,体佛祖好生之德,网开一面,给你一条生路。你看四面火起,你死活只在贫尼掌握中,贫尼只问你,那女屠户陆七娘现隐藏在哪里你要从实说了,贫尼立刻把你带出火窟,你若是敢有一句假话,欺骗贫尼,管叫你葬身火窟,骨肉成灰。孽障你知道佛门弟子是不打诳语的,生死两途,任你自择。火势已成,只要一耽延时刻,纵然你说了实话,也无法叫你出险了。”
这名匪徒已尝到庵主的厉害,更兼鹰爪王与慈云庵主的门下,暨续命神医万柳堂也全都在两旁伺候。
匪徒心想;“有这几位在这陈兵布阵,我再想逃出去,势比登天还难。再说陆七娘这种倒行逆施,也深犯江湖上的大忌,就是本帮中也不许这么胡为。她不过恃有内援,只瞒过雁荡山的龙头香主,别人不肯破坏她的事,故此这几年来,任她横行,早晚也得遭报。我此时说出她那作孽淫乱的巢穴,也不算是倒卖凤尾帮。”
想到这,遂向慈云庵主道:“庵主,我卢茂田可不是怕死贪生,叛帮背道,只为庵主所问的西路女舵主女屠户陆七娘,生性淫荡,实在有玷我们凤尾帮的威名。她从这陆家堡逃出去,绝走不脱。她因为自己所做的事也怕有人不容,更兼我们总舵主,每年必须有一次盘查本帮各路徒众的行为,有明查暗查。派的人来的时候,全不准,叫人没法提防。可是凡是奉札饬下来的,多半是总舵内三堂、外三堂的香主们,全有权柄。遇有违犯帮规情形重大的,香主们有就地摆香坛,正帮规,就地处置的权柄。陆七娘恐怕被香主们撞见她这些不法的情事,遂在这凉星山神女峰筑了个秘密淫窟。香主们若是从山道上走,得费好大的事。这神女峰不是通行的山道。莫说是夜间就是白天,在下面也看不见这个峰头。上面崎岖难行,往上足有三四里光景。若从我们这后园出去,单有一条捷径,不知道的绝不理会这里有这么条捷径。不论多么难走的地方,你只要仔细看看,凡是有新柳秧子的地方,你只管放胆往前走。下面全是修整好了的平坦山道,有几处山涧,也全用丈许宽的木板铺架好了,上面可全被人工培种的野荆棘蒙着。不知道的,只顾按着方向往上奔,非掉在山涧里不可。只要仍然紧挨着柳秧子走,绝没有丝毫危险。从这条捷径到了神女峰上,才可以看见一座小小尼庵”
匪徒说到这,侠尼慈云庵主“嗯”的一声,那卢茂田吓得一哆嗦。
慈云庵主叱道:“孽障只要是实话,尽管说来。你不看四面火势已成,再耽搁你自己不想活了”
匪徒卢茂田见满院全成了火窟,不禁暗自着急,想说假话也来不及说圆了。
这时只恨自己的话得一句一句的说,还怕说不清楚,这班侠客一个听不明白,错疑自己不肯吐实,就许先给自己一剑。
所以恨不得一气把要说的话全从嗓子眼里倒出来才好,遂顾不得禁忌,向庵主说道:“上面是一座小小的尼庵,庵名是陆氏清修庵,表明这是私家的尼庵,谢绝外人来烧香拜佛。里面只有一个瞎了一双眼的老婆婆看门,单有两个丫鬟伺候她的。余外的男子,不是她掳劫来的美貌少年,就是本帮没志气下流的弟兄,甘心作她的供养。别的事我没去过,就不知道了。”
慈云庵主恨声说道:“好孽障竟以佛门善地之名,作这种污蔑三宝的秽事,我不诛此妇,枉称侠尼了。”
说到这,向万柳堂暨鹰爪王道:“王师兄万老师怎么样鹰爪王跟师弟万柳堂在这卢匪说话的时候,早就注了意。暗中察言观色,断定他全是实话,遂向慈云庵主道:“谅他不敢在我们面前说诳语。他敢稍存恶意,现在就是放了他,也叫他逃不出手去。时光不早,我们走吧”
慈云庵主抬头看了看,见这是往后面去的夹巷,全被火遮断,遂向万柳堂说道:“有劳万老师携带这厮。”
鹰瓜王却抢着把匪徒卢茂田提起来,陡向他尾脊骨两旁的“会阳穴”各点了一指,又向”气海穴”按了一掌,立刻把庵主给闭住的淤血给散开,筋络这一舒展,立刻回复过来。
鹰爪王随向卢匪的左腋下一探手,把他左臂握住,向慈云庵主道:“我们走吧。”
立刻左手一提长衫,腾身跃起。
卢匪竞身不由已的随着身似腾云一般,万柳堂也跟踪而来,慈云庵主带着两个徒弟随后。
三侠接踵蹿上往前面去的靠西南角一段石墙,飞纵到下面。
见十几丈外,就是外面的围墙,可是两边尚有十几间矮房。
慈云庵主向修禅说道:“这两排矮房,也要它不得,也把它去了吧”
修掸、修性两人谨遵师命,把两排配房也给点着,随师傅飞跃到墙外。
这时这片宅子前后全是一片火光。
鹰瓜王到了外面,一松手向卢匪道:“我们出言绝无反复。现在虽没证实你是否实话,可是看你倒还有些微悔过之心,你还不逃命去么”
卢茂田见此时真个饶了自己,一时天良发现道:“侠客们这么大仁大义,我虽是个匪类,也一样有心肝。我将来遇到机会,定报不杀之德。”
说罢,伏身一拜,站起来扑奔道边上丛林逃去。
这里三侠也回身纵出陆家堡的石墙绕向宅后,将走出不远,突听得似乎有人“哎哟”了一声。
颇似才逃走的那卢匪的声音,并且发声的方向也对。
鹰爪王一转身,脚下一点,唰唰的一连两纵身形,已到了方才伫足的那排小树林的尽头,从这里可以看到林后山坡下一带。
鹰爪王目光一瞬,已看见那卢匪倚在一棵小树上,身躯似在颤抖,左手拿着一只亮铮铮的似是钢镖,右手却抚着左边大腿根,颤声说道:“舵主,弟子天胆也不敢叛帮背教。我实不知七娘到哪里去了神女峰的话,我只是被迫信口一说,是不是真往峰上去,弟子实在不知,舵主多恩典弟子”
卢匪还要往下说,在距卢匪有丈余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匪徒,年约六旬上下,连鬓落腮的胡子。
面貌看不真切,左手倒扬着一口金背砍山刀,只那刀头就有五寸宽,右手指着卢匪噘磔冷笑着叱道:“匹夫你敢叛帮背教,怕死贪生,盗卖风尾帮,你有几个脑袋”
卢匪颤声道:“舵主我若有一句虚言,定遭恶报。”
那匪首叱道:“卢茂田你趁早别弄这一套,你七老子就不信牙疼咒,你难道非等我动手不可么”
卢匪被迫得似已无奈,一咬牙,把左手那只镖一举道:“我这才是生有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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