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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劫录 赤军 2335 字 2023-10-02

gu903();根据彭刚的记忆,我知道鸿王结婚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繁琐的礼节。那时候他还只是威族的公子而已,而威族是北方蛮邦,没有冠礼,婚礼和葬礼也很简单。真不知道鸿王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还用它来要求天下的士族,并且要求了几百年,上千年。

好不容易熬到八月初七,我亲往迎娶新娘。按照鸿王定下的礼仪,女方应该再搭配一个侄女或者妹妹做媵,一起嫁过来的。我唯一对鸿王这条规定有点兴趣,偏偏近世已经基本被废止了。结婚既然要花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买一送一也是合乎情理的吧。然而很可怜的,我却只能娶到一个而已。

卿、大夫们纷纷送来了贺礼,连国君和郕扬也派人来祝贺。我的宅邸不够大,临时在院子里搭起天蓬,设宴款待贺客们。众人频频敬酒,还好有剧谒帮我挡着。私下里,剧谒这样对我说:“你是无所谓呀,今天晚上,对我妹妹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一生一次的。你要敢喝醉了,看我不打碎你的下巴”

但就算这样,我还是被灌了不少酒,摇摇晃晃地前往新房。娶妻本应该是很快乐的事情,偏偏被鸿王所定的礼仪搞得人筋疲力尽,就算新娘貌美如花,谁还有精神和胃口我这样胡思乱想着,推门走进新房。

屋内到处插着鲜花,挂着大红绸子,还点着大红色的蜡烛,红彤彤一片,看了使人越发头晕目眩。我看到一个全身披红的女子,斜坐在床上,低着头一动不动那应该就是剧卿的女儿、剧谒的妹妹,我今后的妻子了。我摇晃着向她走过去,被惋轻轻扶住了:“大人,先喝口汤醒醒酒吧,您这个样子”

喝了几口醒酒汤,我就把惋赶出了新房。这个奴人女子脸上,倒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悦之色,因为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吧,我是不可能把整个身心,都放在一个侍妾身上的。无法阻止和逃避的事情,就坦然面对,忍气承受,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虽然所必须面对的境况也许有天壤之别。

关好屋门,我走到床边,慢慢伸出手去,端住了新娘的下巴。这个女子长得如何呢如果象他的哥哥剧谒,应该还可以看吧,如果象他的父亲剧棠,可就恐怖得仿佛怪物一样了。我的手托着她的下巴,却突然间打了一个寒战,不敢骤然抬起她的头来。

万事万物莫不相互联系,尤其发生在我身边的联系,简直多到使人惊骇的地步。王姬玉檀,还有女儿小惋,是如此地酷似苹妍,而奴隶寒却又象是燃这个剧氏小姐,不会也象什么人吧

我定了定神,决定多么使人惊骇的发现,都尽量以平常心去接受,甚至要甘之如饴。不管这位小姐象谁吧,只要不象他的父亲,我不就应该感谢上天了吗想起剧卿那张丑陋的大饼脸,如果贴在一个女人身上我隔夜饭都差点吐了出来。

抬起剧氏小姐的面庞,我瞥眼望去,不算天姿国色,却也耐看,既不象剧棠,也不象剧谒,不象我见过的任何什么人。我长出了一口气,膝盖竟然一软,干脆坐到了她的身边。

剧氏小姐不,夫妇之事虽还未办,夫妇之礼已经成了,她从此和剧氏再无关系,而是我峰家的主妇她也慢慢转过眼睛来,才看了我一眼,就面泛潮红,羞涩地把脸移向另外一边。虽然还有点晕乎乎的,我的心情却比刚才好多了,于是一揽妻子的腰肢,轻声笑道:“等了很久吧天色不早,咱们早些安寝吧。”

夫妇之间说“安寝”,当然不是真的安安稳稳地睡觉,而是还有许多事情可做。剧氏的面孔更加红了其实在这大红蜡烛,还有满屋子大红绸缎的映照下,脸不显红才奇怪呢。而我喝多了酒,想必面孔要比她更红

筹备婚礼是苦事,上床成为夫妻倒并不算辛苦,但隔天去拜见岳父剧棠,想不到比筹备婚礼更为可怕。剧卿拐弯抹角地暗示我,从此翁婿一家,我要唯其马首是瞻,帮助他掌握整个郴国的权力。我不敢答应,可是也不敢摆明了拒绝,只好含糊其辞,假装自己按捺不住拜见岳父的紧张。好不容易离开剧府,我额头上满是冷汗。

望一眼身旁的剧氏,我在心里说:“知道吗,你父亲的态度,只能使我厌恶你从此恐怕会越来越厌恶你”

但我终究不是那种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人,对于某人的厌恶,那是日积月累产生的,而绝不会因为一些小事,就对新婚的妻子横眉怒以对。当然,此时我想不到,短短半年以后,我就会对这个女人痛恨入骨,拳打脚踢,差点要了她的命

男人总不能把精力都放在床第之间。鸿王的礼规定:一名真正的士,要把心思都用在国家大事上,每月与妻妾同房不得超过五次当然啦,反正没有监督,也就没人真的遵从这条礼法,何况这个数字也实在太苛刻了,正常的男人都会被憋死的。我结婚以后,每四天都会去见剧氏,履行自己作为丈夫的职责,偶尔兴致来了,也会去光顾惋,次数当然远不如从前了。从前即便我再厌恶她,生理的需要总是不愿轻易放弃的。

惋望着我的眼神,日益悲伤哀怜她当然不敢有丝毫怨怼之心,她的敌手可是正妻呀,而她自己不过一个奴人侍妾而已,我没有让她永守空闺,就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轻松的日子,我就睡在书房里。书房里的书籍并不多,十几捆竹简全都读过好几遍了。以至于某次弧增竟然大胆进言:“家主收藏的书简太少了,会被他人耻笑的。”我无奈地点点头:“他们藏书多,那是靠世代的积累呀,我做郴大夫不过三年,哪里去搞那么多书简来”弧增自告奋勇,要往别家去借书来抄,我回答他:“随便你吧,你去借来抄我是不抄的,抄书太累了。”

也许是凭藉我蒸蒸日上的声望吧,弧增还真的从别家大夫处借到了不少书,发动家臣们一起抄录他们把这一任务看作是为主家尽忠,竟然抄得兴高采烈。我书房里的收藏,才逐渐充实了起来。

我懒得抄书,但并不懒得读书。读书是享受当然,阅读鸿王亲定的威礼是受罪,抄书却是枯躁无味的工作。我经常睡在书房,阅读弧增他们抄录的竹简。偶尔也会找寒来祈祷,帮助我入眠但好梦或者奇异的梦,却再难以得到。

不知道是剧氏自己产生了不满,还是惋去挑唆她的,某天,她竟然这样对我说:“丈夫你若是喜欢那个奴人女子,就纳她为侍妾好了。无名无分地经常找她来侍寝,会遭物议的。”我不耐烦地瞪她一眼:“谁说我找她侍寝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别多话”

婚后两个月,也就是当年的九月份,国君突然把我找去。国君这阵子身体很不好,今天也是斜靠在床榻上接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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