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竟然被我吓哭了。但寻找这些话语的根源,其实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跟随届来到苹邑的几名家臣想要回归故乡,在幼主面前说些混话,原也在情理之中。我找出那几个人来,二话不说砍下他们的头颅。“听父亲的话,做个好孩子,好好留在苹邑,这里是你的家,”我这样对届说,“谁再敢对你说要回彭邑去,父亲就要谁的命你记住了”
在苹邑停留了不到半个月,我就继续向西行进,三天后进入了疆氏的领土。疆氏是西方九天十四将中最小的一个部族,没有城邑,只有村庄,贵族和百姓统共还不到一千人。疆氏所居住的疆山,是西方的尽头,翻过疆山,后面还有些什么,没有人明确地知道。
传说中,那是一望无际冰雪覆盖的世界,把滚水泼向地面,没等落地,就会结成坚冰。西方的天柱清木应该就在这冰天雪地的某个角落里,千万年就这样静静地矗立着。
疆氏热情地接待了我。我向他们索要“火狐之皮”传说七百年前,有一只巨大的赤红色的狐狸翻过疆山,进入疆氏的领地,疆氏出动了族内最勇敢的七名战士,追捕了整整九天九夜,才把这只奇怪的狐狸打死,剥下其皮,作为族中的至宝。据说这件火狐之皮可以抵御凡人所难以想象的寒冷。
“不这那是不存在的”疆氏的族长疆廓听了我的话,惊恐得浑身颤抖。我打断他的话:“不需要隐瞒,我知道得很清楚。只是借用而已,如果你不肯答应,我就把这个消息禀告鹏王你应该想象得到,鹏王知晓此事后的结果。”
疆廓无奈地献出了火狐之皮。我把这张鲜红的毛皮裹在身上,但随即象被火焰烫伤了似的,把它剥了下来。可以自己发热的死的毛皮,果然是无上的至宝。我把服庸等家臣留在疆地没有必要再带他们去冒险,海上的远征,已经使我丧失许多名优秀的家臣了。如果我可以凭借个人的力量进入西方冰雪世界并活着回来,那就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如果注定我将冻死在雪原上,多几个陪葬也并没有意义。
服庸坚持要跟随前往,但被我严辞拒绝了:“你们留在疆地接应我,一步也不许离开”
疆山并不难攀登,但接近山顶的时候,狂风骤起,冰霰飞舞,不过一眨眼功夫,我裸露在衣外的面孔和双手都已经冻木了。急忙取出火狐之皮裹在身上,立刻,一股暖流渗入脏腑。佩着血剑,披着狐皮,现在的我就象盛开在皑皑白雪中一朵红梅似的。
花了四天的时间,攀上疆山之顶,极目望去,无边无际的白色刺得我双眼发花。虽然携带了不少食物,但我并不知道清木何在,并不知道需要在雪原中跋涉多少天,还是尽量节省宝贵的时间为好。我从背包里取出一块羊皮,包裹在狐皮外面,寻找疆山的缓坡,连滚带爬地冲下山去。
上山用了足足四天,下山才不到两天时间而已。只要掌握好下滑的方位和尺度,下山并不比上山困难,何况,整个疆山西坡都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就好象绒垫一样,根本不怕摔跌。
下山以后,面朝正西方,顶着猛烈的暴风雪,我艰难地跋涉着。我感觉地面应该是高低曲折的,但覆盖上白雪以后,看上去却平坦无垠。有的地方,雪才齐膝深,有的地方,却会没过我的身高。好几次我突然跌入谷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出那坟墓一般的地陷。
我也曾在雪原上行走过,但无论是人类还是动物的足迹,都可以引领自己前进的方向。然而这片雪原上,我却一个生物、一片足迹都没有看到过。
走了大概有十多天吧,如同身在大荒之野的时候一样,我已经逐渐无法分辨方向了。注目四望,周遭都是一望无际的雪白,连疆山都已被远远地抛在地平线后面了。我该往哪里去太阳落下的地方,真的是西北吗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偶然发现在地平线上有些不寻常的迹象。向那个方向又前进了大半天,才隐约辨出,那是一根高接天壤的巨大的立柱。那就是清木吗不会错的,除了西方天柱的清木,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如此卓然地挺立在雪原上,如此孤傲地俯视着这片死寂的大地
刹那间,我感觉疲惫的身体重新充满了活力。我迈动双腿,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清木跑去。正如接近绛桑时的经验,我知道它距离自己还有很远,甚至很可能比身后的疆山距离自己还要遥远。
又走了整整七天,我才终于来到清木脚下。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所谓的天柱“清木”,根本就不是一株植物,或者说,它已经不是一株植物了
第二十二章征
史载:檀王十八年夏五月,彭公南望征犬人于衷郊。〗
我的思想霎那间又从清木下方跳开,转瞬间回到一千两百年后。不,那真的是我的思想吗就在我看到所谓的清木,只是一根巨大的冰柱而已,看不清晶亮的坚冰内还有一些什么,那里面真的有一棵植物存在吗它还活着吗就在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散发着妖异气息的冰棱晃花了我的视线,我闭一下眼睛
再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那犬人首领巨大的石斧就在头顶,正要劈落下来。我全身都僵硬了,做不出任何闪避或者抵挡的动作。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犬人首领暴叫了一声,石斧停在半空,转过头去。
后来才知道,是彩车上的钟宕及时把一支长矛投向正威胁着我的敌人。长矛狠狠地插入犬人首领的肋侧,飙起一股腥臭的血泉。虽然这样猛烈的攻击也未能彻底破坏敌人的战斗力,但犬人首领还是愣了一下。就在这眨眼之间,弧增抖动缰绳,四马扬蹄,战车猛然向前蹿出,脱离开敌人的攻击范围。
我定了定神,伸手向钟宕大叫:“快上车来”钟宕从彩车上一个跨越,跳到我的车后,把王姬放在我身边。“你也上来,快”我才这样说,他却咧开大嘴一笑:“一辆车载不动四个人。家主快走,我来殿后”
他顺手从车上拔出一柄重斧来,转身向追赶上来的犬人首领劈去。犬人首领挥斧相迎,“喀”的一声,石斧变成无数碎片,但钟宕也一个跟斗栽倒在地,武器震脱了手。
我一箭射去,正中那犬人首领的左腮。他暴叫一声,放弃了生死不明的钟宕,驱动胯下野牛,大步向我的战车追来。
“快”我催促弧增,“快走,他就要追上来了”弧增大声吆喝,奋力抖动缰绳:“道路不平,恐怕不能再快了,再快会翻车的”他的话才说完,车轮就碾过一块不小的石头,车身猛地一震,我脚下发软,倒在了车厢里。
倒下的时候,面孔正贴上躺在车中的王姬的面孔,她的脸颊冰凉,一点血色也没有这也是难免的事情,车厢本来就只有这么大,只够三人站、坐,却不够人躺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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