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休息,我疑惑地看去,她却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墨墨点头轻声道:“我带她离开一下。”
在我还没意识到前,手一凉又一紧,眼前景色变换,已经来到了一片陌生的空间里。
天光和暖,绿茵相连,一汪又一汪水潭泛着粼粼波光,金色的、耀眼的,刺得我眼睛生疼,泪水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汹涌。
本该是赏心悦目的景色,我却一下子蹲在水潭边,捂着嘴巴压抑地哽咽着心神松懈的结果便是克制的负面情绪都在此刻爆发出来我想要止住泪水,却怎么都办不到。
我在心里问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有那么多尔虞我诈为什么人的生命可以如此轻贱为什么身为弱者便连尊严都无法保全为什么我没有能力帮助这些可怜的女人
也许我最难过,最自责的并不是见识到了这些冲撞我二十多年来观念的黑暗,而是在理智与感性的交锋后,我选择了视而不见她们的苦难,明哲保身。
我不愿去想她们可能会遭受到的欺凌,我只考虑到了我们几人的安危。
理智告诉我,离开是最正确的决定,我们没有与孙敬成硬碰硬的实力,也没有拯救那些女人的义务;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性是另一回事自从车子驶离了百里基地,强烈的自责拷问着我的心,教我无法平静。
我总以为,在经历过小兴的横死,曾柔的变故之后,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这些;但是那个女人的死却狠狠粉碎了我的伪装,将我的天真我的软弱剥离展露我害怕背叛与欺骗,害怕生离与死别,更害怕无法逃避的蜕变。
我抱着肩膀瑟缩地团在原地,虽然置身在暖融融的阳光下,我却只觉得冰冷刺骨。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我听到萧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背上一沉是她将我搂进了怀里。
我僵硬着身子,又慢慢软和下来,顺势依偎进她的怀抱,默默不语。
额角掠过一抹轻柔的触感,接着是萧低缓而柔和的劝慰:“别难过,一切有我。”
“萧”我从她怀里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将泪水逼退,在她美丽的眸光笼罩下,我脱口而出:“你会永远陪着我么”
“”她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微启开,十分惊讶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双手揪着她的衣襟,不管不顾地朝她贴了过去紧张之下用力过猛,牙齿磕破了嘴唇但我也如愿以偿地吻到了肖想多次的唇,一如想象中那么柔软香甜。
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我小心地用舌尖描摹着她的唇线我紧紧闭着双眼,不敢去看她,只能尽力在她唇上放肆。
她揽着我后背的手改为抓着我的肩膀,好似要推却,又有些像迎合,指间的力气大得让我感到有几分疼痛。
我微微用力含=吮着她的嘴唇,压迫着的同时也尝到了自己口中的血腥味萧猛地颤了一下,仿佛忽然惊醒,我讶异地睁开了眼,只来得及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痛苦。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色
是我让你为难了么
萧
我不知道答案,在被狠狠推开的下一秒,我再次回到了副驾驶座上;萧将我移出了空间,她却没有出来。
我强吻了萧。
而萧拒绝了我。
抚着唇瓣上的血丝,我慢慢笑了,眼中却不停滚出泪水。
绝望将我浸没,犹如被整个世界遗弃。
49萧胆小鬼上
没有亲手杀了百里逐鹿,不是我属意放过他,只不过是觉得:再没有给足教训之前就这么捏死他,实在太便宜他了我要留着他的性命,让他亲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造的基地旁落,为他人作嫁衣裳。
我要让他尝一尝最重要的东西被夺走的心痛正如他从我手中带走安然那一刻我尝到的滋味。
只是,孙敬成的手下突然闯入坏了我的打算。
瞥了一眼被打成筛子的百里逐鹿,对于没能及时将他带到掩体之下,我不会有半分心理负担;怪只怪他有眼无珠,认了一个黑心的兄弟和一帮无用的手下,与人无尤。
变数全在孙敬成的反应速度:我虽然预计到他不会这么轻易服输,到底也没有太将他放在眼里毕竟,与心机深沉的百里逐鹿相比,孙敬成还是思虑简单了些谁成想他竟然还持有一批火力不弱的热武器,这的确是一张足以扭转败局的王牌。
天朝的武器一向受到严格管制,如果说大学城基地里见到枪支只是让我稍稍诧异,那么在这里见到数量不菲的武器便更值得怀疑了。
夺来一个男人手中的枪支,我无意中摸到了枪托上刻着的编码wkt2209军部的每一只枪械都有独一无二的编码,开头的第一个字母表示该枪支在出厂后的分配地区即所属部队,w军区于我而言,再熟悉不过。
因为,我的父亲萧礼慎,正是w军区的司令官,也就是名义上的第一把交椅。
军部的枪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使用者还是孙敬成的手下。
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为什么最近的事件中总能发现军部的影子
尽管不愿承认,但我最想知道的还是我的父亲与这些事究竟有没有关联即使表现得再怎么无所谓,我始终没有办法无视“亲情”这两个字对我的影响,就像我永远都无法割裂自己与他们的血缘关系。
我冷笑着扔开了手中的武器,与孙敬成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保持着面上的平和,但我知道,他已经对我们这一行人起了杀心恰如我对他一样。
晚上,趁着安然他们都入睡以后,我直接敲开了孙敬成所居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