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走吧。”
这次,是他输了。
见山上众人退去,笛声一再变换,长蛇乖巧地自行退去,不再追赶。
沈澜看着不知何时回到自己身边的侍卫,勾唇笑道:“我怎地不知,你竟然还有这般手段”
牧叶动了动嘴唇,传音入密:“因为没有机会啊。”
沈澜这才不言,埋头在牧叶的护卫下下山。
没关系,反正你总在我身边,我总会了解全部的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清洗
徽帝被人簇拥着一路赶回了紫禁城,站在宫门外的广场上,他才算是定了神。
但这番惊魂,却成了徽帝一生抹不去的污点。
重九登高,本就是为了避祸,可徽帝这下可好,先是山崩,后是蛇祸。
他可是天子啊,奉天执政的天地主人,居然在重九这日遇到了山崩
这崩裂了的山还是以万寿为名最接近紫禁城的万寿山
蛇祸蛇是什么蛇可是小龙
重九之日,万寿山崩,小龙袭帝
明眼的人或许能看得出里头有人为痕迹,可百姓呢百姓又会如何看待他这个帝皇
他已经可以想见百姓如何议论了
他一生兢兢业业,就因为今日,因为那个孽子,从此沾上污点,再也洗刷不清。
还未等此次结果出来,徽帝便已越想越怒,越怒就更是恨不得将那个孽子生撕了。
他冷哼一声,压下浑身怒火,传唤:“来人。”
冷观连忙上前,深深匍匐在地:“陛下。”
“传禁军统领刘泉、大理寺卿莫深亭、宗正寺宗正。”
冷观领命而去,徽帝背着双手站在宣室殿中,眼射寒芒。
不多时,徽帝的御案上就呈上了一叠又一叠的卷宗。
他将这些卷宗随意一翻,直接扔到那些听命而来的重臣面前。
“看看,都给朕好好看看。”
刘泉、莫深亭和齐康跪倒在地,小心地将散落在身边的卷宗归拢,一目十行地扫过。
上面赫然就是齐暄此番行动的全过程。
制作炸药、安插人手、购买引诱毒蛇,甚至还在菊花酒中下药。
若不是徽帝有心防范,只怕这次能逃出来的人不会太多。
而直到如今,万寿山上还有大量未引爆的炸药。
看到这里,刘泉等人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徽帝转身看着他们,视线冰冷,声音却很是柔和:“朕不过是修身养性了十几年罢了,你们就全当朕老了”
还未等他们回想昔日徽帝的狠厉手段,他们便已听到徽帝陡然变冷的声音自上头落下。
“王叔,齐暄谋朝夺嫡,欲杀亲父,是为大不忠大不孝,朕欲将其开除宗籍,贬为废人,圈禁在京,永世不得出。”
齐暄是在谋反,齐康可保不了他,也不想保,便立刻恭恭敬敬地应声:“是。”
徽帝视线移至刘泉身上,跪在地上的齐康心中一松,呼吸都顺畅了些。
刘泉本就是徽帝的心腹,本就跪得笔挺,此时更是全神贯注,等着徽帝发话。
此次的事,可算是他失职,如今有机会戴罪立功,刘泉自然更是上心。
“刘泉,你带了人,封了这些人的府邸,全部人等,直接打入天牢。”
冷观连忙上前将一份名单交给刘泉,便又立即退在一边。
刘泉接过,低头应是。
莫深亭也跪在一边,顶着徽帝冷酷的视线不作声。
“莫深亭。”
“臣在。”
“此次诸犯,试图谋反,动摇国基,其罪不可轻恕。”
莫深亭略略抬头,态度依旧恭敬:“是。”
徽帝点头:“唔,你们下去吧。”
三人听得这话,依次退出宣室殿。
出了宣室殿,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沉重,便只是闲话两句,便各自散去。
徽帝肚子一人在宣室殿里站了一会儿,转身便出了内室。
外头冷观一直候着,便连周期也都跟在一边。
见徽帝出来,冷观等人立时跟上。
“摆驾钟棠宫。”
钟棠宫周期心底默念,连忙跟上。
“钟棠宫”
齐昀喃喃,脸上有些疑惑。
低眉顺眼站在齐昀身后不远处的内监点头,没有说话。
齐昀已经梳洗完毕,此时正在书房里打听宫中诸事。
“钟棠宫么”
子以母显,母凭子贵,如今他的三皇兄谋逆,作为母妃的端妃,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想通这点,齐昀就不再过多关注,他斜看了那位内监一眼:“如今乃是多事之秋,父皇和皇后娘娘定然要清洗前朝后宫,你吩咐下去,让他们各自隐蔽,不要让人发现,被牵扯了进去。届时,便是孤也救不得你们。”
那内监躬身应声,他仔细伺候着齐昀用了安神汤,又伺候着他躺下了,才与人换班,退了出去。
退出内室,他才抬起头来,赫然就是当日在那场天花中对牧叶多有照应的那位小太监。
当年那个偏僻小宫殿里的无品小太监,如今也已经成为了齐昀身边深受重用的得力内监。
他转身离开,路上又与好几位偶遇的内监说笑几句,直到戌时中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夜安眠。
他倒是好眠,但京城各处,多得是人辗转反侧,不知明日又是何种光景。
翌日一早,京城风云变色。
不过一日功夫,重九之日的事情就已经有了结果。
此次登山,大皇子齐景和二皇子齐旰都没什么事,可四皇子齐昇却摔断了一条腿,在蛇祸中更是被毒蛇伤到了,至今昏迷不醒;后宫妃嫔伤的伤病的病;就连宫女太监也都死伤不少。
结果一出,徽帝是真的被气疯了。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穆谙棋所在的穆家、张霆所在的张家、忠勇公府一脉、沈明锦一脉、翰林陈光州大学士一脉等等,凡属齐暄一脉势力,无论明的暗的,统统被戴甲的卫兵闯入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