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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南溪莞尔,笑着将东西仔细收好放在怀里,“这下你可满意了?你做的,我自然好生对待。”

“这还差不多。”朱丽娘高兴的点了点头。

她的丫鬟在旁说道:“姑娘前几日才知是六奶奶生辰快到了,就赶着做这个。昨儿晚上本想做完的,可是熬到后来撑不住睡着了。今早姑娘又继续赶着做这个,方才来晚。”

郦南溪刚才只猜出来东西是朱丽娘亲手做的,却没料想到还有这一茬。这也不难了解为什么朱丽娘会抱怨说是因为她而来晚。

郦南溪握了朱丽娘的手,刚想说些感激的话,却被朱丽娘摆手拒了,“得啦,不用多说什么。我知道你谢我。如果你真谢我的话,不若给我些好茶好果子。哎呀一路赶来可是累死我了。”

梅江婉在旁呛声道:“是了是了,敢情赶路的不是马是你。你可真是十分辛苦。”

朱丽娘哭笑不得,“江婉你学坏了。”

“你才学坏了。”柳平兰在旁轻哼道:“不言不语的就偷偷给西西做了生辰礼,害的我们没准备被你抢了先。你也太坏了。”她拉了梅江婉的手道:“明年咱们赶她前头,看她还急慌慌的不等我们不。”

朱丽娘笑着去拍柳平兰,被柳平兰给躲了去。她又去拍梅江婉,被梅江婉也躲开了。她索性拉了郦南溪在旁诉苦。

梅江婉和柳平兰就哈哈大笑。

因着友人们的相伴,这一天过得倒是颇为惬意。

只最后散了宴席后遇到梁氏的时候发生了点小小的不快。

当时郦南溪已经离席了准备往中门那边去,梁氏恰好就在不远处正和一位太太道别。

看到郦南溪走过来,梁氏与那位太太说了一声后就走到了郦南溪的近旁。看郦南溪脚步不停,她就唤了一声。

“六奶奶这样急着走,不知所为何事?”

郦南溪不太想搭理她。不过众目睽睽下,她到底是停了步子看故去。

旁边郭妈妈回道:“奶奶正要回去歇着。不知太太有何事?”

梁氏上下扫了郦南溪一眼,看着郦南溪微鼓的小腹,哼道:“也没什么事情。不过瞧着六奶奶这胎不太稳,所以提醒一声莫要走的太急。伤了身子倒是无碍,伤了孩子可就不太妙了。”

这话显然是在刻意挑衅。

郦南溪知道两人在这里说话只要声音小点的话,旁人是听不到的,所以梁氏才这般的有恃无恐。

她莞尔一笑,也压低了声音,“恐怕太太要失望了,孩子好得很,一点‘不妙’都没有。”

说罢,她也不理会梁氏的神色如何,带了人径直往中门行去。

向妈妈看梁氏的脸色不太好,有心想要劝慰两句,梁氏却转眼又换上了和善表情,继续去招待客人去了。

晚上重廷川回来的时候,郦南溪特意拿了朱丽娘送她的生辰礼物出来“显摆”。

“要我说呢,丽娘可真是对我十分用心。”郦南溪拿着荷包很是感慨的说道:“她不擅长女红。这一针一线定然花费了她不少时候。所以说,送人东西,不在于贵重与否,而在于心意。”

她朝着重廷川挑眉一笑,“六爷,你说是不是呢?”

重廷川听到她之前那些话就知道她话里有话,只不过还没摸着头绪,所以未曾开口。直到听到她最后那一问,他总算是知道了她的意图,笑着将她搂在怀里,“怎么?心疼银子了?”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郦南溪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就仰着头去看他。

她这眼神很是茫然,透着疑惑和懵懂。重廷川看了后心里忽地升起一股子火热,看她双唇红艳艳的,他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越吻身子越是难受,越是有些憋不住。他只能强迫着自己将她松开了些,待到身上的那股热度渐渐消退了点方才开口,“我是说,你舍不得我花银子去买东西,所以在提醒我不用刻意准备?”

此刻他的声音沙哑黯沉,很是好听。

郦南溪本就被他吻得身体发热,再听了他这声音,自己也有些难受。不过怀了孩子不能肆意妄为,所以就揽住了他劲瘦的腰身,窝在他的胸口轻声说道:“花费银子是一个,还一个便是太花心思了。”

她也想过要不要装作不知道,由着他在外头四处为她寻找生辰礼物。但是转念一想,若是寻不到合心意的,他岂不是天天要挂念着这事儿?

这么一想,她又舍不得了。他本来就事情多,很是忙碌,再为了这个而花费心思,岂不是片刻也不得闲。

重廷川了解她,听她那话再看她这担忧的模样,便知道她是在为了他而操心。

“你无需担忧。”重廷川笑道:“我有分寸,不会太麻烦的。”

郦南溪才不信他,“怎么可能。”

“若是为旁人花费心思,我自然懒得去做。”重廷川笑着将她的手扣紧,“若是为了你,我当真是半点儿都不觉得麻烦。”

这话说得可真是太直白了。郦南溪脸色就泛了红。想要再去劝他,可一想起他肯为她花费那么多心思,她又觉得十分甜蜜,不愿去拒绝他做这些了。

瞧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重廷川很是愉悦,刚才刚刚消退了些的热度复又重新冲了上来。他也懒得再压下去了,索性抱了她往床榻行去。

身子腾空而起后,郦南溪瞬间察觉了他想要做什么,当即惊呼:“六爷,孩子……”

“无妨。”重廷川将她小心的搁到了床上,让她侧过身去,他又动作轻柔的躺在了她的身后,“我们小心点就可以了。张老太医说,中间这几个月可以的。适度的话,天天都没事。”

前些天的时候,他就试着来了一次。不过因为中途的时候她欢愉的感觉太过强烈,生怕伤到了孩子,所以这几天没有再来。

因此这一次他决定“再更小心一点”,倘若可以的话,说不定这几天就能天天来一次了。

郦南溪被他这几句话说的面红耳赤,再不敢提起了,生怕自己说的越多他回的越多。索性拉过了被子蒙住脸。

重廷川看的好笑,一把将被子扯了下来,“你也不怕会闷。”

郦南溪刚要反驳说根本不会闷的,谁知刚要开口,他却忽然冲了进来。

好几天都没能成事,乍一亲密接触,这种感觉十分强烈。她一个没防备就轻.吟出声。

重廷川已经旷了好几天,听到她这软软的声音后,哪里还压抑得住?当即开始了不知疲惫的快速进出……

为了能够日日得偿心愿,重廷川总算是稍微节制了点,没有到天明就让郦南溪睡了。可即便如此,郦南溪还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有精神起床。

见她这样疲累,郭妈妈看的心疼,不由多唠叨了几句:“奶奶别由着爷了。若是这样下去,伤到了孩子怎么办。”

郦南溪其实心里有数。重廷川虽然闹她,可是却尽量在控制了。

更何况,她心疼孩子的同时,也很心疼重廷川。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愿有通房侍妾,所以她有孕了他也只能忍着。看他日日煎熬着,她也是想帮他。平日里用手就罢了,有时候在可以的范围内小小放纵一下却也无妨。

因此面对郭妈妈好心的劝说,郦南溪只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疲累过后睡得尤其的好,今日起来后郦南溪一直没有觉得太困倦,精神十足的处理完了账簿和院子里的事情后,拿了本书饶有兴致的看着。

刚翻看了大概才一盏茶的时间,就有丫鬟来禀:“奶奶,关家太太来了。”说着又碰上了关太太的拜帖。

郦南溪听闻后颇为意外。

虽说因着皇上祭天之事重廷川与鸿胪寺少卿算是识得了,可两个人的关系并不算特别的好,没甚私交。即便重家的七爷和关姑娘的婚事已经在谈了,但那也是旧宅那边和关家的事情,和她这边没什么牵连。

昨儿老太太那边举办宴席的时候,关太太也多是在老太太跟前没怎么与她说过话。认真算来,关太太和老太太更为熟稔一些,有什么事情即便是去寻老太太,也不至于说到她这边。

不过郦南溪还是让人将她请到了院子里。旁的不说,单就两家将要成为亲家,对方主动来见她,这个面子总要给的。

“奶奶在哪个屋子见关太太?”岳妈妈便服侍着郦南溪换衣裳边问道。

“在西厢房吧。”郦南溪说着就起身往那边行去。

她刚落座没多久,关太太就在丫鬟的引路下过来了。

门帘晃动,一名穿着秋香色素软缎鸡心领琵琶襟袄的女子进到屋中。她头戴攒花百合花钏,手上是赤金镶翡翠如意的镯子,很是端庄大方。

看到郦南溪后,关太太先是向她行了个礼,紧接着问道:“六奶奶近日可安好?”

她五官不算特别出众,但是眉眼极致柔顺,见人先有三分笑,看着就让人心生暖意。

虽然不知对方的来意如何,但对着关太太这样脾性的人,郦南溪也很是客气,让人端了锦杌来请了关太太坐下。

这是郦南溪头一次这样认真仔细的和她面对面的坐着。虽然两人比较陌生,但因关太太主动和她说了好些的话,之间的气氛倒也还算得上颇为融洽。

过了一巡茶后,关太太这才说起了自己今日的来意。

“听闻您府上有位唤作‘孟女’的婢女,是也不是?”

关太太提起孟女的时候,还是很有些犹豫的。

昨日里旧宅那边宴请,当阿查离去后徐氏带了孟女出去的时候,她刚好经过附近。

关太太本是想着等老太太这边忙完了后继续商议儿女亲事所以来了这边等着,谁料正好瞧见怒气冲冲的徐氏身后跟着孟女。

看到孟女时关太太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轻轻“咦”了声,就喊了旁边一位妈妈问道:“跟在二太太身后的那一位,究竟是谁?”

也是巧了。关太太拦住问的刚好就是吕妈妈。

若是旁人,吕妈妈许是还不见得会讲。不过关太太将是亲家了,很多事情即便现在瞒着往后也会知晓。与其现在扯谎而后被揭穿,倒不如现在就把实话说上一部分出来。

吕妈妈就道:“那是伺候二老爷的。”

虽然吕妈妈说的含蓄,但“伺候二老爷的”,却没说是丫鬟还妈妈。再看孟女是已婚妇人的发髻,关太太稍微想想便晓得了其中的差别,知道那应该是二老爷的身边人了。

对着吕妈妈,关太太欲言又止。但吕妈妈再受重视也不过是仆妇而已,关太太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只将满腹的话语咽了回去。

进屋见到重老太太之后,她本想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重老太太,可老人家显然心情不佳兴致缺缺,连原先两家谈起的儿女亲事都打算推后再谈了。关太太就将这事儿暂且按下,想着往后寻机再和重家人说。

回到家后思来想去,她发现这事儿还是不好与重老太太或者是徐氏她们说。孟女毕竟是二房那边的人,她又不太清楚那女人如今究竟是个怎么样的情形。万一那孟女正得宠着,她却贸然将话语她们说了,反倒要惹了人厌烦。

思来想去,关太太还是觉得应该把这个先和郦南溪说一声,与国公夫人商量商量,顺便讨个主意,到底要不要告诉重老太太。

因着不是特别熟悉,见到郦南溪后,关太太初时也没好直接提起这事儿,待到和郦南溪稍微熟了点后方才说起孟女来。

她这话倒是出乎郦南溪的意料了。

郦南溪因着怀有身孕,坐的时候姿态比起往常来要更为闲适疏散一些。听了这话她坐正了身子,奇道:“您为何会这样问?”

“是这样的。”关太太斟酌着说道:“我三年多前曾经去过冀州,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在那里的时候我曾见到过一个女子,因着做人外室而被人赶到了街上当众奚落。当时在场的人并不多,所以我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她虽下定了决心要说,可是提起这事儿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语气就显得有些犹豫。

“我瞧着被赶出来的女子好像就是贵府的孟女。那个赶她出来的人,好似,是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