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很多流言,它们比野兽凶残。刃不见血,无法无天……”
“我不是死在昨天,就是死在明天,死在靠不了岸的废船……”
贝斯混着架子鼓,少年的声音张扬又跋扈,无法无天。
“希望下次见面,我依旧嫉妒你。”
徐枳压着狂跳的心脏从齐扉身上移开,陈梦已经快步离开了,留给她一个背影。徐枳又喝了一口水,瓶盖拧回去搁到地板上,徐枳贴着墙边悄悄的离开了教室。
十一点五十。
徐枳没有坐电梯,步梯上楼。寂静的走廊空旷,窗外风声很大,徐枳双手插兜走的很快,她对寂静的环境是有些恐惧,总觉得有人跟她。看不见的黑暗里藏着洪水猛兽,随时都能伸出脑袋把她吞了。
身后脚步声响,徐枳倏然转头看去。齐扉单手插兜在离她四五米的楼梯拐角处,他正迈着长腿往上走,接触到徐枳的眼没有躲避也没有闪。一步一个台阶,他步伐很稳,走了上来。
寂静的走廊灯光有些暗,显得齐扉俊美五官深刻的很有侵略性。
“你怎么也出来了?”徐枳清了清嗓子,开口,“他们结束了吗?”
“没有。”齐扉的嗓音很沉,一步跨了两个台阶走到徐枳身边,跟她并排,空气陡然稀薄起来。
头顶有灯,齐扉的影子落到了徐枳的脚边,偶尔碰到她的腿上。徐枳转身往楼上走,觉得跟他站在一起压力有点大,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困了?”齐扉走在她身边,尾音落在寂静的深夜里,沉到有点沙哑。
不困就不能离场了吗?
徐枳若有所思,她攥了下手心又松开,说道,“你觉得今晚有月亮吗?”
窗外狂风四起,天空阴沉,乌云滚滚,风雨欲来风满楼。
“应该有吧。”齐扉认真的从走廊的落地窗看了眼外面的天,抽出手注视徐枳,缓慢道,“想去天台看月亮吗?”
他的黑眸中映着灯火,凝视着徐枳。
“好啊。”灯光下,徐枳一双月牙眼亮晶晶的,她弯起唇角笑的睫毛都弯了下去,“今晚月亮一定很美。”
徐枳原本想问的就是:你想去天台看月亮吗?
齐扉替她回答了,他们默契十足。
齐扉往徐枳身边走了一步,鞋子落在地面上沉的无声无息。他逆着光站,注视着徐枳一会儿,认真点头,沉道,“应该会很美。”
“我回去取个东西。”徐枳目光一转,朝齐扉点了下头,保持着平静,踩着优雅的步子走向走廊尽头,每一步都踩在心跳上,“一会儿见。”
身后就是齐扉,她不怕长长的走廊里跳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徐枳给齐扉准备了手表,还有一个蛋糕。蛋糕是让助理去买的,买完送进来放在房间里。连林立都不知道这件事,生日就应该有精美的用心准备的礼物。
九月十号,齐扉的生日。
她可能请不了齐扉吃饭,她得回家一趟。过了十二点就是九月十号,齐扉的生日,提前过吧。
拎着蛋糕出门齐扉不在走廊,通往天台的门紧闭。徐枳迟疑片刻,走上台阶拉开天台门走了出去。风声呼啸,小提琴曲子响在疾风之中,飘荡在荒野之上。整个天台铺满了闪烁的灯带,遍地曼塔玫瑰花束,风吹不走沉重的枝干,它们在灯光下闪烁着高贵的紫粉,典雅而冷淡。
气质像齐扉。
玫瑰数量众多,冷淡中又带着独特的热烈。
曼塔玫瑰的花语是梦开始的地方。
这一局,她输了。
还是齐叔叔会。
徐枳踏上铺满玫瑰的天台,身后的门被风重重的关上,发出声响。站在天台边缘拉小提琴的男人站在风里,脊背轮廓隐隐可见。他身形高大,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的腿,笔直好看。
他没有换衣服,还穿的那套白T配牛仔裤,握着小提琴也不违和。他带着一股从容,干净一尘不染的白T被风吹动。他脊背挺直,瘦长的手指按着琴弦,下颌上扬,棱角分明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
齐扉下颌角的线条比徐枳的人生规划都要清晰,他拥有着完美的颜。
小提琴悠扬响在狂风里,极其有难度的一个曲子。
《魔鬼的颤音》,我用灵魂与魔鬼交换我的欲|念,我付出了灵魂,拥有了这段优美的声音。
齐扉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拉这首曲子?
齐扉小提琴拉的很好,他也是什么乐器都会,徐枳走进去看到天台中间摆着桌子,放着一个蛋糕。徐枳低头看自己的蛋糕,他们连蛋糕都订的一个牌子,他居然也准备了蛋糕。
这神奇的默契。
徐枳把自己的蛋糕放到桌子的另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仰望着拉小提琴的男人。他转过身来,小提琴音还没有停,长腿微敞开,垂下睫毛继续着小提琴的演奏。
风很大,在风里拉小提琴有种别样的浪漫。
徐枳把手表礼盒也放到了桌子上,齐扉抬起稠密的睫毛停了手里的小提琴,他握着小提琴站在离徐枳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风吹着徐枳的头发,她抬手把耳边的碎发抚到耳后,“几点?”
“我可能需要拿到你的礼物,才能知道时间。”齐扉的嗓音缓缓的落在风里,似乎浸着笑,他拎着小提琴走向徐枳,他把小提琴放到地板上,敞着长腿坐到了椅子上,手落到了徐枳面前,黑眸浸着很深的情绪,“谢谢。”
你这恨不得来抢。
徐枳双手捧着礼盒郑重的放到了他手上,说道,“你会拉小提琴?”
“我会的东西很多。”齐扉没有谦虚,他收起礼盒,礼盒重新包装了,外面抱着典雅的宝蓝色素纸,上面写着赠齐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