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激动的想哭,抓住林大妈说:“奶奶,林珺妈妈还会干什么,你全讲给我听,好吗,求你啦?”扇子呼搧呼搧,她说:“我给您打扇子。”
“她呀,能起死人肉白骨。”林大妈扇子一搧,来句重磅的!
虽然半夏不懂啥叫个起死人肉白骨,可小河豚已经憋足了气,静听下文。
别的大妈也全凑过来了,眼巴巴的听着。
“她17岁那年上大学,碰上一虎背熊腰的学生,断言那个学生要不去医院就活不过三天,你猜怎么着,那学生愣是不肯去,找他都不去,非说自己好好的,没病,结果第三天的晚上,要不是林珺夜闯男生宿舍楼,带着银针去救他,他就得心肌梗死。”林大妈说.
半夏心中,已经有妈妈夜闯宿舍楼的勇武姿态了.
林大妈讲起来就收不住了,滔滔不绝:”林珺妈得的是癌症,西医说已经恶化了,开不了刀,人顶多只能活两个月,可林珺愣是配着中药,让她妈多活了足足五年。”
小女孩手里的扇子停了,扭头看哥哥,就见哥哥咬唇笑着,也在看她。
却原来林珺妈妈不但漂亮,还是个能救活死人的神仙,菩萨呀。
既然她那么厉害,将来肯定可以治好爸爸的癌症吧.
那他们全家就可以永远幸福快乐的活下去了呀。
这样一想,半夏激动的都要哭了,她甚至已经等不到明天,现在就想见妈妈。
可这时肖大妈又叹了口气:“可惜后来她就变了,唉!”
顾法典本来作业写得美滋滋,骄傲又膨胀的,可也撇下了嘴角,吸起了鼻子。
半夏一颗小心肝儿简直攥起来了:“我妈妈到底怎么了呀?”
妈妈那么好,怎么就会变了呢?
肖大妈不想惹孩子伤心,折衷了一下说:“也没啥,就是后来脾气坏了点。”
林大妈怕孩子太担心,也说:“她不论咋变,都不打孩子的,就法典,她也没打过呀。”
原来只是脾气坏呀,半夏大松一口气。
秦秀的脾气可坏了,要不是真的打死了她,让半夏的魂魄离家出走两个小时,她是不会离开秦秀的。既然林珺妈妈不打小孩,半夏就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一步都不离开。
想想真是太激动了,真想早点见到妈妈。
林大妈想了想,又说:“其实林珺也苦,法典出生那年她妈就得癌了,后来还瘫痪了,照顾一个瘫痪的癌症病人,还要工作,脾气坏点,难免的嘛。”
肖大妈手打扇子,悄声说:“但她会动手打人呀,你看妍妍死后她把顾教授给打的,又不是顾教授的错,她个女人,打男人……”
“可顾教授也打她了呀,我好几回见林珺身上也有伤”林大妈说.
肖大妈猛摇头,声音更小了:“我听人说那都是她自己弄的,她为了离婚,故意自己打自己,就是不想跟顾谨过了,我听说她那时候已经变心了!”
顾法典刷的一甩作业本,拉过了妹妹:“走吧,上楼。”
“可哥哥在家写字,脑子要烧坏的。”半夏说。
顾法典心里闷了就想打篮球,而且已经好久没打过了,遂一本正经的说:“作业明天再写,你陪我去打篮球,那个凉起脑子来特别快。”
“好的,陪哥哥打篮球,凉脑子喽!”半夏已经跑起来了。
当然,打篮球很能凉脑子,因为哥哥上了篮球场以后,头上就不停的在流汗。
他还流了好多眼泪,边往篮板上扔篮球,边流着眼泪。
半夏觉得,哥哥应该不是脑子热,而是脑子里面进水了。
你看他脑子里的水不停往外流,等全流完,他就会变聪明哒。
……
转眼就是两天,关于记者采访的事,被顾谨给制止了。
所以顾灵白高兴了,他哥怕孩子出了名要给人指指点点,不让采访。
握着电话,一会儿拿起,一会儿又放下,顾灵时不时看看表,再看看半夏,急的直转圈。其实她早就想告诉父母半夏的事了。
就林珺,虽然明知就她那臭脾气,回来就会吵吵闹闹抢孩子,说不定还是当年那套拳法,要给她哥一通暴揍。
可顾灵也想赶紧通知,让她回来见女儿的。
但既然秦老娘吐了口,这案子就该结了呀,为啥公安还不来电话?
着急,急的顾灵直转圈儿。
突然电话响,是赵霞,说:“顾灵同志,按理这个案子不该这么早结案的,但考虑到顾博士认女心切,我们决定把它列为两个独立的案子,分开审理,你带上户口本,把半夏也带上,来趟海东分局,今天,我们正式给小半夏改户口。”
孩子顾灵早打扮好了,今天半夏脑袋上是花的主题,卡了一头小花。
裙子上全是摩登字母,什么卡拉永远OK,ILOVEYOU,点头YES摇头NO啦。
总之就一个字,洋气!
而刚一进公安局,半夏就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顾谨爸爸的荣耀和骄傲。
公安局是个大院,院外排满了各种各样的车,基本都没挂牌照。
有些车是锁的,但大部分开着,里面坐的也大多是黄毛绿毛,头发像稻草一样的人,而且无一例外都开着音乐,车里的人就跟触了电似的,跟着音乐乱摆。
进院子就更热闹了,一排全是醉汉,被麻绳拴着,有的吐,有的唱,还有人耳朵上罩个暖耳朵的,摇来摆去。另一排则是身上挂彩的,你鼻子破了,我耳朵流血,他的脑门上一个大包。
半夏进城不久,于这些人一个个的看着,简直新奇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