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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娇娘 李子谢谢 2352 字 2023-10-02

布绣花。乡亲们和睦相处,日子过得十分香甜。村里有一对年轻的夫妻,男的叫帆哥,生得高大英俊,是个捕鱼的好手;女的叫娟妹,长得标致妩媚,是个绣花的行家。夫妻俩相亲相爱,就象水上的一对鸳鸯。这年秋天,皇帝要选妃。说是选,其实就是抢,民间良女一旦被抢入宫内,不但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就是死活,也由不得自己了。消息一传开,家家户户的妻女藏的藏,躲的躲,像逃避恶魔一样。巧的是,娟妹的丈夫出海去了,家里没有别的人。娇弱的女子离开丈夫,象一只舢舨离开坚实的海岸,她心里那个急呀,恨不得长上翅膀,飞跨重洋,飞到丈夫的身边;她心里那个怕呀,恨不能化成一缕烟雾。飘上天去,好躲过官兵的搜索。可娟妹毕竟只是个弱女子,又长得那么漂亮,漂亮得连月亮姑娘都自愧不如。这次选美,她肯定凶多吉少。果然,这天村上来了个手执圣旨的软差大臣,说是当选贵妃,可享尽世间荣华富贵,若不从命,满门抄尽斩绝。娟妹的美貌同她绣的花一样出名,软差大臣点名道姓地找她来了。娟妹不稀罕山珍海味,也不稀罕绫罗绸缎,她只要善良朴实的帆哥,她宁可要布衣纱裙、粗茶淡饭。娟妹从后山坡逃走了,由于匆忙,连向邻居打个招呼都没来得及。走呀走呀,不知翻过了多少个山头,也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只记得日出七次,日落七次,终于她昏倒在一座破庙门前。好心的尼姑救下了娟妹。娟妹的家给烧了,她已无家可归,就在山中削发为尼了。记不清过了多少日子。这天,娟妹正在山野中采集草药,忽听得对面的山坳里有砍柴的声音。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新受戒的和尚在砍柴,高高的身子、宽宽的肩膀,那不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帆哥吗娟妹想喊,但喊不出声来,喉咙象塞了一团草;娟妹想哭,但哭不出泪来,泪水早就流干了,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醒来时,娟妹已躺在帆哥的怀里,帆哥正用树叶把泉水接来,一滴滴地滴进她的嘴里。多么清甜的泉水,多么温暖的怀抱,它滋润了娟妹干涸的心田,它温暖了娟妹冰凉的身躯。一别三年,有多少话语要说呀三年前的那天,帆哥出海归来,村庄已夷为平地,娟妹已不见踪影,父老乡亲们死的死,逃的逃,不见一人。后来他四处打听,有的说娟妹逃走了,有的说她被官兵带走了。帆哥抱着一线希望,在家乡的废墟上搭了一间小草房。等呀等呀,燕子飞回又飞去,山上的杜鹃花开了三次,还不见娟妹回来,一个阴影罩在他的心头,莫非娟妹真的被抢进皇宫三天前,碰到一个下山化缘的和尚,帆哥便随他出家了。这对久别重逢的夫妻谈不完三年的离别恨,诉不尽三年的相思情,不觉太阳西移,天近黄昏。想想过去田耕女织、夫妻团圆的美满生活,再想想如今男僧女尼、天各一方的悲惨境遇,夫妻双双决定回返家乡,重建家园。两人正说间,忽然一道刺目的霞光从云端射出,他们的举动被西去讲经的南海法师看见了。法师悖然大怒,喝道:“大胆逆徒,犯我佛门清规,罪不可恕”帆哥和娟妹忙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叙述了一番,求法师成全他们,让还俗返乡。哪料到南海法师铁面无情,说是他们若肯回心转意,遵从法规,便不予计较,否则,将他俩变为石头,以戒后者。夫妻俩不愿分离,帆哥猛地背起娟妹,想凭自己的气力与胆识逃出佛掌。就在同一时刻,南海法师念动咒语,夫妻俩双双成了石头。

“这就是夫妻峰的来历,所以小时候妈总是把夫妻峰叫做和尚背尼姑。”方逸伟的眼角挂着一抹邪邪的坏笑。

刘凝波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他,他就是这样的表情,便“噗嗤”一声笑起来,“妈还真是调皮。明明是一个感人的故事,却被她形容得这样喜感。夫妻峰,很好听的名字,将来我们两个死了,也要变成两块石头,让你永远地驮着我。”

“不要等将来,我现在就可以驮你。”方逸伟说着就要去背刘凝波,被刘凝波一下躲过了。她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又指指屋里,轻声道:“被妈看见了,要笑话的。快别这样。”

“妈在里头干什么呢”方逸伟伸着脖子看屋里。

刘凝波起身道:“还用猜吗准备年夜饭呗,我们去帮忙吧”

“好啊晚上吃过年夜饭后,我们一起放鞭炮,妈在电话里跟我说,她买了好多鞭炮和烟花。”方逸伟也起了身。

“烟花在这样的天空下放烟花一定很美,不知道司徒月和若昭在北京可不可以放烟花”刘凝波回身放眼山下,远处的村落、小镇、海滩全都尽收眼底,眼前的景色真是美不胜收啊石头山真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将来老了,她一定要和方逸伟住在这里。

司徒月正和若昭逛天坛。宏伟的天坛,亭台团殿,红壁蓝瓦,翘檐飞角,白玉栏杆,云腾雾绕,花木欣然。大抵应是天上的宫阙吧,却偏偏降临在人世间,让人徒生一份可望而不可即的美丽的惆怅。

从西门进去,穿过林。几只焦躁不安的啼鸟,在林中、檐下,飞上飞下,跳来跳去寻觅食物。“神乐署”正奏着天籁般的乐章,古朴、典雅、庄重。

白若昭紧紧攥着司徒月的手,一路走着,并不说话。前面就是帝王祭祀前斋戒居住的斋宫。

“传说天子祭天之前先要剔除内心的尘嚣,祭天才能灵验。”司徒月道,她把头倚在若昭的肩上,步子随着他缓缓往前,眼睛却看着天空。冬日的北京的天空很高,蒙着一层灰蒙蒙的白。好像随时都能掉下雪片来。若昭伸手替司徒月羽绒服上的帽子拉到她头上去,天气很冷,冷到手脚都要变成麻木的。他们戴了很厚的手套,鼻子被冻得红红的。若昭停住脚步,他侧身低头对着司徒月红红的鼻尖吹气。一股暖暖的气流喷在司徒月的脸上,吹得司徒月痒痒的。她仰起头看若昭,若昭好高,她把头仰到脖子都有些发酸,厚重的围巾围着,不然她都担心脖子要断掉。若昭的脸在偌大的天空的背景下变得暧昧而遥远,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司徒月觉得若昭离她好遥远,他明明就在她跟前,近在咫尺,她却有天涯相隔的感觉。若昭的目光盛满悲伤,他的眉头微微地蹙着,整个人软软的。

“只有大事才能来祭天。”若昭有些颓败地答。事关民生,所谓千秋大业才能来这天坛上展览和祈祷吧他也想向上天祈求,可不可以把司徒月赐给他,可是男欢女爱区区小事,上天怎么会放在眼里

“司徒月,我买给你的戒指还在吗”若昭问。

“在啊,天天都戴着呢没有一刻离开过。”司徒月伸出手,脱掉手套,将戴着那枚“为爱闪耀”的钻戒的手扬到若昭跟前,大眼睛忽闪着,“你看,在呢”

若昭也脱掉了手套,手指上那枚指环在微微的暖阳底下发着光。他们的手在空中重叠在一起。

“司徒月,不管将来怎么样,你都不要脱掉这枚戒指,好不好”若昭哀哀地恳请着。

司徒月不解,但还是答:“我们两个都不要脱掉,因为它们是为爱闪耀的戒指。”

若昭把司徒月揽进怀里,紧紧地拥抱着。他不知道这样的拥抱还可以持续几时,他很快就要失去她了。心底里又一股清晰的疼痛划过,丝丝的,细细碎碎地疼着。不知何时起,他觉得他就像个病人。今生今世,他都只能是个病人,永远也治不好的病痨子。司徒月是他的病根,他的余生将都在对她的思念里苟延残喘。白若昭觉得眼眶一紧,一股酸胀的疼痛,而后便有热辣的液体溢出来,他迅速仰起头,让那咸涩的液体流回体内,他不能再这样伤悲,和司徒月的日子不多了,他要留给她最后一些快乐的记忆。他俯身吻了吻司徒月的额头,继续往前走。登上连接“祈谷坛”和“圜丘”的中轴“丹陛桥”时,天色突然阴晦下来,不一会儿便有大片的雪花纷沓而落。雪花落了司徒月和若昭二人一头一脸,若昭张开手臂,司徒月就躲在他胳肢窝下,他们穿过缤纷的雪花向北跑,跑进了祈年殿。二人跑得心跳耳热。站在祈年殿,回身看天坛,积雪已经覆了厚厚的一层。二人相互依偎着坐下,傻傻地看雪。这时,司徒月接到了刘凝波的电话。

“年夜饭怎么解决”电话那头,刘凝波问。

gu903();“若昭在酒店订了餐,会送到医院来。就在医院里吃,妈妈、阿残、我、若昭,我们四个人一起吃年夜饭。你呢,和方逸伟回老家了吗”司徒月偎在若昭怀里,小鸟依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