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聂士成睁着充满血丝的眼睛,疲惫不堪的坐在主位上,他昨晚一夜未睡,随时等候手下诸将的禀报,可惜叶之魁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丝毫消息传来。
王英楷走了过来,对着聂士成摇了摇头,聂士成轻叹一口气,上天入地,从云你到底在哪里
看见聂士成这个模样,王英楷劝道:“聂帅,你要不先去歇息片刻等有了消息属下马上向你汇报。”
聂士成摆手道:“从云未找着,老夫那能睡得着,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找出来啊。”
王英楷闻言不再劝说,低头不语。
聂士成忽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忽然间抓到了什么,惊喜的站起身子,对王英楷说道:“你方才说什么”
王英楷不解的回道:“我方才劝聂帅歇息片刻。”
“歇息,睡觉”聂士成喃喃的继续自言自语道:“掘地三尺对,就是这样。难怪老夫总觉得这营帐少了什么”
聂士成来回走动,越说越高兴,激动的说道:“快,快传老夫命令,先找到从云的那口棺材,不,从云一定是在他的棺材里面,你们快去寻找附近有什么坟场或新近翻过之地,挖开来看看,快,快去”
“聂帅,你是说”看着空空如也的帅帐,王英楷也反应过来,惊喜万分。
“属下这就去传令,哈哈,终于知道叶帅的下落了。”
有了大致方向,武毅军将士不再是毫无头绪的寻找,而是每人扛着一把铁锹、锄头四处开始找寻坟场。
不久,一队武毅军将士就找到杨家村村后的乱葬岗,看到此处正有一新翻之地,众军士不由大喜过望,一边向上禀报,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始挖掘。
不多时,一名军士惊呼一声,叫道:“看,是叶帅的棺材”
“哇,真的是”
“小心点,别碰坏了叶帅的棺材,叶帅肯定在里面。”
“太神奇了,聂帅怎会想到俺怎么想不着呢”
“要是你能想到,你也可以当聂帅了”
众军士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小心的去除掉棺材盖上的泥土,接着慢慢拉开棺材盖。
众将士争相往里面查看,只见,叶之魁双手遮着眼睛,活生生的躺在里面,一位姑娘正安详的躺在他胸口睡觉。
叶之魁为了不使光线刺激到双眼,慢慢的移开双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对着众军士说道:“你们来了”
军士听见叶之魁说话,纷纷跳起着,互相拥抱庆祝,其中一名棚长上前道:“叶帅,打扰您休息了。”
“没关系,我睡得够久了还要麻烦你们帮我抬回去。”
后面的事情则简单多了,众军士兴高采烈的拾起棺材,昂首挺胸向杨家村帅营抬去。
白薇薇被响动惊醒,揉了揉眼睛,咕噜道:“天亮了吗”
叶之魁不慌不忙的应道:“不错,天亮了,该起床了”
白薇薇吓了一跳,半坐起来,接着回想过来,高兴拍着双手,问道:“我们,我们出来了”
低头望去,只见叶之魁正含笑看着她,再看叶之魁胸前,一片潮湿,白薇薇偷偷摸了摸自己嘴角,还有口水残留,不由脸蛋微微一红,尴尬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有意的,放心,只要你再帮我洗一次衣服即可。”
叶之魁被救出且安然无恙的消息飞快传遍武毅军上下,军士弹冠相庆,军心大振,彻底安稳下来,消息传回京师,小玲珑和盛惠颐亦放下忐忑芳心,这是后话不提。
当日,与诸将见过面,聂士成年纪大了放心睡觉去之后,叶之魁拄着拐杖,带领一班将领,走进亲兵队灵堂。
亲兵队一百五十余人,只剩二十来人幸存,叶之魁看着一具具尸体整齐的摆放在灵堂中,熟悉的脸庞一张张闪过,不由脸色一片铁青,眼眶泛红,这些人,都是对他叶之魁忠心耿耿,最为亲近之辈,里面任何一名,他都能叫出名字,说出籍贯。
在这个时代,亲兵犹如手足,多少大将都是从主将的亲兵队走出,多少心腹都曾当过将领的亲卫,可以说,里面任何一位都是精锐,都能独当一面,里面任何一位都有成为将军的可能,如今,却折损在这里,叶之魁心如刀割。
“去,将偷袭的德军带上来。”叶之魁尽量压着自己的声音吩咐道。
但王英楷还是从叶之魁听似平静的声音中看到了暴风雨即将来临,他不敢稍作停留,马上命人提出费德列等人。
费德列等德军不久便被军士押送到,他神情萎缩,萎靡不振,低着头,当看到叶之魁,以及放在灵堂上的武毅军士兵,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叶,好久不见”费德列的声音听不出怒喜,向叶之魁用德语打招呼道。
叶之魁瞳孔一缩,低沉着声音说道:“是你,费德列,你不该来中国。”
费德列轻笑一声,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从来中国那一刻开始,我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并不后悔,只是怪自己运气太差,没有杀掉你。”
gu903();叶之魁轻叹一声,道:“中国有中国的规矩,自古杀人偿命,血债血偿,你有什么遗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