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脑袋:“哦,在涂步的面前搞个鬼,让他相信,那我们的计划就够了解决小矛盾,当然用小方法了,胜南,李香主,你们行啊”
走到另一处小秦淮的据点,也在暗处,平静而偏僻。
白路忙着帮父亲整理遗物,从内室出来,江南正在拼了性命、红着眼睛练习鞭法,君前刚从门外进来,一把夺过江南的鞭子:“你干什么南儿”
江南抬起头,仇恨地盯着他:“还我”
君前怒道:“你这么拼命作甚不要被仇恨侵蚀了”
江南哼了一声:“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想报仇报仇”他额上青筋暴起,李君前大吼一声:“你报仇你怎么报你报的了吗你只会像个没头苍蝇乱撞,师父怎么死的谁是凶手你知道么你报不了仇,只会自己找罪受”
白路护住江南:“哥,南儿还是小孩子,你别骂他,要骂,就骂我好了”
李君前扔开鞭子,低下身来按住江南的双肩:“你要相信,这世上是有天理的,我们既然要报仇,就必须记着报仇之前,小秦淮先得撑下去”
秦淮河畔,柳枝轻吻水面,偶尔几只白鹭停过。
看见吟儿沉思,林胜南走上前去:“怎么啦大小姐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吟儿低下头去,不知什么表情:“我生辰快到了,不知谁会送我礼物。”
胜南哦了一声,托腮道:“这样吧,你心里现在可有什么意中人,我给你写封信去催促他。你未婚丈夫,他叫什么”
吟儿抬起头来:“他毁了婚约,和别人一起了,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
胜南一怔,啊了一声:“那就算了吧,他既然心里有了别人,你就不要再死缠烂打了,男人家都不喜欢别人缠着。”
吟儿怒道:“谁说我死缠烂打了我只不过是,希望他们能够早些分手,然后我趁人之危罢了。”
“好像这样更加卑鄙啊”胜南说完,立即得到报应,挨了她一拳。
“好了好了,你早些回客栈吧,我去看看玉泽和宋贤的消息,奇怪了,好些天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看着胜南越走越远,吟儿摸摸脑袋:对啊,不可以这么卑鄙,不可以趁人之危的走了两步,忽地停下身来:我刚刚说的,到底是林胜南呢,还是秦川宇啊
似乎,为胜南的悲喜而悲喜,却和川宇之间保持着一种奇怪的遥远的距离,走投无路,问沈延关于爱情的问题,沈延足足看了她半炷香的时间,哈哈大笑道:“你个小丫头,师兄还没管这种事情呢,你胡思乱想什么等以后时间成熟了,事情发生多了,你就自己明白了。”
或许,现在自己的感情还幼稚得很,不配谈情说爱,只能做朋友
好吧,那就继续不对任何人讲吧。
第十七章前缘
几年前的某个冬季。
天空中开始下冰雹,路上几乎不见一个行人。整个世界像没有了人烟,秦淮河畔连丝竹声都失去了。
冷空气蔓延着,随着有形的冰霜侵入无形的风中。
霜露既降,灌木悲吟。
狂风暴雨在窗外任意肆虐。
室内生了火,但床上的病人冻得抽搐。
秦川宇的近侍阿财,和崇力一样,只有一间破烂的屋子,穷得揭不开锅。深冬,他衣服还很单薄,一边害怕地抹眼泪,一边向炉中添柴火。
床上病人似乎奄奄一息,喘着粗气:“阿财,你请了几天的假啊秦家、会不会扣工钱啊”
阿财赶紧站起帮她盖被:“娘,现在还管这些作甚只要娘可以挺过去阿财宁可不要工钱”
病人闭上眼睛:“大夫大概来不了了”她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阿财去找药罐,才发现罐里空空如也,泪下如流霰:“娘,我去城里买药”病人大惊:“阿财外外面冷啊冷啊”阿财摸着她冰冷的手:“娘,我很快,很快就回来”
冰天雪地里,阿财光着脚丫走着跑着,脚早已冻得通红,已裂出血来,差点滑倒了好几次,寒风掀起他衣角,扯着他骨头,痛彻他心肺,他冷得直哆嗦,可是一刻也不敢停滞时间是娘的命
空中,云如灌铁般,雨丝也在揶揄。
阿财想起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咬咬牙,要挺过去
郊外和城里离得太远,从来没这么远过,怎么跑,都没有尽头,甚至还没到中点
眼前还横着一座独木桥,木桥连着两岸,似乎摇摇欲坠,桥上结了冰,看上去很滑,桥下是冰冷的河水,掉下去是死路一条,他不能死,他要撑着这个家
他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过去。
走到一半,他不敢继续走,只往桥下看了一眼,河水上像起了层雾,有个声音召唤着他:阿财,来吧,离开这个残忍的世界
河水好似涨起一样,涨到他脚边、他的膝盖,很暖和的感觉还在继续往上涨,不,那是幻觉而已他还在往前挪
到了岸边,阿财头发全被冷雨冷汗湿透了,整个人瘫倒在岸边,他眼睛冻得几乎睁不开,唇也发紫黄色,身体重重的,似有好厚好厚的雪掩埋住了他,那个声音依旧在召唤他:阿财,离开这里吧,别傻了
阿财使劲地摇头:“不不我要活着,活着,去改变这一切”冰雹打在他身上,疼得却一阵火热。
这是残忍世界的声音。
那边有个屋檐可以避雨,阿财发疯似的奔过去,听一会儿再走,发现旁边是个猪圈,有几头猪贪婪地吃着热气腾腾的食物。
阿财泣道:“这是是什么年代”
他敲开一家店铺的门,伙计探出头来,他刚要询问,那伙计就扔出一句:“今天不做生意”说罢便要上门板,阿财用尽力气拦住他:“求求你求求你我娘快不行了等着救命啊”那伙计哼了一声:“建康城那么多人等着药救命,干嘛去救你娘哎呀,冷死了”他打着呵欠,把毫无防备的阿财猛地一推,阿财从台阶下滑了下去,满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