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呢”
“听说是前任的财务部经理向小报透露的。”
苏珊一面打电话联络新闻发布会的记者,一面道:“他大概是和老板闹翻所以才散布谣言的吧,据说他还声称有确凿的证据呢。”
风照原立刻翻开员工目录表,很快查到了前任财务部经理的电话、地址。
“谁去联系新闻发布会的场地安排”
苏珊看了看风照原和托尼。
“我去吧。”
风照原欣然道,他当然另有打算,预定好新闻发布会的酒店之后,风照原赶到前任财务经理的公寓,希望从他那里了解一些帝凡纳的情况。
正要举手敲门,里面忽然传出古怪的声音,鲜红色的血水从门缝里缓缓渗出,一点点流到了风照原的脚边。
“砰”的一声,风照原猛力撞开房门,一个中年男子血肉模糊,木然站在大厅的镜子前。透明的镜子里骇然钻出了一只类似章鱼的怪物,半身隐没在镜中,半身露出镜子外。十几条鲜红的触手缠住男子的全身,触手顶端的吸盘肿胀得像馒头,花花绿绿的肠子从男子破开的肚子里流入吸盘。
风照原惊呼一声,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把椅子,用力扔向镜子。
镜子被砸得粉碎,中年男子顿时像一只破麻袋般摔倒在地上,章鱼怪物也从镜子里消失了。
风照原刚喘了一口气,散落在地上的镜子碎片突然一片片移动起来,迅速向中间凝聚,重新拼凑出一面镜子。
章鱼怪物从镜子里幽灵般地爬出,发出凄厉的怪叫声,向风照原迅猛扑来。
十几条触手封住了风照原所有躲避的角度,吸盘同时张开,如同恶魔的巨嘴,滴淌下粘稠的红色液体。
风照原退到了墙根,左手变化秘术手印,右手按在背后,十几只雪鹤从他掌心翩然飞出,叫声清唳,雪白的鹤嘴闪电般啄向吸盘。
风照原宛如一只雪鹤,轻盈舞动,十几只雪鹤环绕在他的身边,随着变幻的秘术手印灵动翻飞。章鱼的触手一碰到雪鹤,便如同遭受了电击般急剧颤抖,再也无力侵犯。
雪鹤满室飘舞,章鱼怪物不断后退。一只只雪鹤从风照原的掌心不断飞出,将章鱼怪物牢牢围住,翅膀翻飞,近百只鹤嘴同时啄下。
章鱼怪物怪叫一声,浑身突然炸开,激溅的碎屑在空中凝聚成一片火红色的羽毛,迅速向地面上残破的镜片飘去,似乎要从那里逃走。
风照原左掌再次结出秘术手印,雪鹤纷纷追击羽毛,地上的镜片被翅膀扑扇的风带动,散乱了一地。
羽毛发出“呱”的一声怪叫,左闪右躲,慌乱逃窜,终于被一只鹤嘴闪电般叼住。它竭力挣扎,痛苦地扭曲着,鹤群围了上来,一点火红色在一片雪白中被一点点吞噬,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鹤飞回了风照原的掌心,他走到中年男子身边,这个帝凡纳集团的前任财务经理早已断气,身躯支离破碎,死相极惨。
这是典型的杀人灭口,而且一定和帝凡纳有关。
那只可怕的章鱼怪物可能是某种巫术变化出来的,所幸自己学会了雪鹤流的秘术,否则真是难以应付。
风照原沉吟片刻,开始在公寓里四处翻找,半个小时后,终于在一间壁橱里发现了一只保险箱。
“老妖怪,帮帮我,打开这只保险箱。”
风照原低声道,不知不觉,他对附身的妖怪从畏惧到坦然,现在逐渐生出了一丝依赖感。
银白色的厉芒犹如刀割豆腐一般,轻松切开保险箱。风照原暗赞一声,取出一叠文件,细看了几分钟,满意地藏入怀中。
在街道的公用电话亭里,风照原拨通了帝凡纳的直线电话,刻意改变嗓音,摆出一副敲诈勒索的无赖口吻。
只有通过这个方式,才能逼迫帝凡纳背后的势力现身。
如果对方只是一些巫师和忍者的话,那么学会了雪鹤流秘术的自己,未尝没有一拼的实力。万一帝凡纳背后真的是法妆卿在支持,自己只有三十六计,逃为上策,将情况上报给罕高峰,让他头痛去吧。
挂断电话,风照原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正面的交战就要开始,能不能完成任务活着返回纽约,就在此一搏了。
第三章台伯河底
圣彼得教堂的忏悔室里,帝凡纳双目微闭,低声祷告。
室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唱诗班歌声,纯净悠扬,宛如天籁,洗涤世人杂乱的灵魂。
一只火鸦扑扇着翅膀从窗口飞入。
“是不是出事了”
火鸦盯着帝凡纳,混浊的眼珠闪动着邪恶的光芒。
“你们,你们杀了我的前任财务经理”
“是的,这是主人的意思。警方已经注意到了这件事,主人不希望你惹上麻烦。”
帝凡纳默然良久,茫然道:“一定要杀人才能解决问题吗”
“这是最有效也是最简单的方式。”
“今天下午,有个人打电话给我,说他掌握了公司洗黑钱的证据,是从财务经理公寓的保险箱里找到的。”
火鸦怪叫一声:“是什么人”
“不知道,听声音好像是个说话嘶哑的中年男人,他让我带好二十万美金,半夜十二点在战神广场的万神庙前见面。”
“想敲诈找死。”
火鸦狞笑道:“你就按时赴约,这件事我自然会禀告主人处理。”
“不要再杀人了。”
帝凡纳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庄严的圣母雕像在前方注视着他。
火鸦发出一阵不寒而栗的叫声,飞出了忏悔室。背后,传来帝凡纳剧烈咳嗽的声音。
黄昏的台伯河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箔,在夕晖下涌动着明亮的光辉。火鸦贴着河水掠过,突然扎入水浪,向幽深的河床潜去。
穿过一团团摇曳的浓密水草,火鸦在一块巨大的灰色岩石前停下,桀桀地叫了一声,恢复了巫神使者的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