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也不以为怪,只笑着问候道:“殿下,这酒菜不知还合殿下的胃口吗”
“本王的府中,有陈年的好酒,你速去派人给本王拿来吧。”刘封竟然还挑起了毛病。
杨仪淡淡一笑:“现在情况特殊,还请殿下忍耐一些吧。”
刘封脸上流露出不满,摆手道:“罢了,那你就速速护送本王去长安面圣吧,本王就向我那皇帝弟弟解释清楚这一切中的误会。”
杨仪的表面渐渐变得冷淡起来:“殿下,恐怕你去不了长安了。”
刘封尚未觉察到杨仪的变化,依旧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边饮边道:“陛下派你来,不就是要带我回长安吗,本王身子骨不累,用不着休息太久。”
回应他的,是一阵的沉寂。
刘封抬起头来,猛然间撞上杨仪肃然的表情,心中突然冒出些许不祥的预感。
这时,杨仪手一抬,身后的军士便将一卷白绫递上。
杨仪将那白绫放在刘封眼前,冷冷道:“殿下所犯之罪,罪无可恕,陛下念在兄弟情份上,嘱咐末将给殿下留一个全尸,只要殿下自行了断,陛下对殿下你的前罪就一笔抹去,殿下的家眷将一概无罪,而且还会按宗室之礼厚葬于殿下。”
咣铛
捧到嘴边的酒杯悄然脱手,满杯的酒溅了刘封一身,但他却浑然不觉,因为他此刻整个人已惊怔在那里,如同冰僵了一样无法动弹。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额头冷汗涮涮的往下落,心中所涌起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突然间,他一跃而起,冲着杨仪吼道:“你胡说八道,陛下绝不会如此,我是他的兄长,他岂会这般对我,一定是诸葛亮他们搞的鬼,我要见陛下,我一定要见陛下。”
杨仪手扶剑柄,以防刘封突然间发狂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听着刘封的嘶吼,杨仪脸上露出鄙夷的冷笑:“殿下,古往今来,哪个君主会对你所犯下的罪行姑息呢。今日之事,完全是殿下一手造成,这个时候责罪于别人,殿下不觉得很好笑吗”
杨仪三言两语,让刘封任何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无论他有千般理由,造反的罪名总是事实,古今帝王之中,还真找不出哪一个对造反之罪还姑息留情的。
这一刻,刘封最后的希望破灭,他的心已坠入绝望的谷底,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瘫坐下来,两眼之中尽是痴呆之色。
“君无戏言,殿下的后事尽可放心。相必殿下也已吃饱了,是时候该上路了,别让末将等太久。”
杨仪丢下最后番话,转身走了出去,将房门轻轻掩上,然后带着一班属下在外静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中仍然没有动静,左右的军士都有点不耐烦的样子,可杨仪却依然一脸的耐心,因为他清楚,这世界上最艰难之事,就是自己结果自己的生命,对于这样一个将死之人,等一等又有何妨。
一刻钟后,屋中传来咯噔一声响,像是什么倒地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杨仪长松了一口气。
十天之后,汉中叛乱平定的消息传到了邺城方绍的手中。
刘封的叛乱确实出乎方绍的意料,不过平定之迅速却在方绍的意料之中,在方绍看来,有卧龙与凤雏坐镇长安,在这二人的眼皮子底下搞事,失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尽管汉中之乱平定,但由此也造成汉中之兵暂时无法东援襄阳,这就意味着在南线,关羽只能凭自己的力量对付东吴。然而,在失去了水军支援的情况下,结果可想而知。
自襄阳与江陵被围转眼数月已过,在这段时间,吴人已夺取了长沙、零陵全境,江夏、武陵大部,甚至襄阳与江陵之间,属于南郡的许多城亦被吴人夺去,也就是说,除了半个南郡,以及北部的南阳郡外,吴人在短短数月的时间之内,就轻松的夺取了大半个荆州。
襄阳的赵云和江陵的徐庶张辽,尽管粮草充足,但却迟迟得不到外援,至于汉水以北的关羽,尽管手握八九万雄兵,但却只能依靠南阳郡对其进行补给,因是迟迟无法渡江,关羽军团的粮草供给越来越不足,整个荆州的形势也在向着不利于汉国的方面发展。
弘农方面的张飞虽有兵近十万,但由于被曹仁所部魏军拖住,亦是无法抽调出更多的兵马支援荆州,这也意味着,整个汉国,现在只有方绍手中有多余的兵马回援荆州。
朝廷方面将汉中之乱平定的消息送到方绍手中时,同时也带着另一份诏命,令他尽快结束河北的战役,率大军南援荆州。
“灭魏与否,尽在此一战,现在让我退军,岂不又给了魏国喘息之机,到时吴魏联合,何时才能再有这般良机”方绍当着众将的面,对朝廷的这道诏命表示了抱怨。
这时,邓艾叹道:“大司马,我想朝廷也是出于无奈,要知道,那里可不是别的地方,那可是荆州呀。”
邓艾说得没错,那里可荆州,而掌握着朝廷决策大权的,正是荆州集团,如今眼见荆州有危,根基有丧失之险,荆州集团的士人们,自然是不顾一切的要夺还自己的老家。
曾经历史中,关羽失陷荆州之后,在荆州士人的一片开战声中,刘备不得不放弃北伐中原的战略目标,转而以倾国之兵前去争夺荆州。那个时候,就连一直将北伐中原放在首位的诸葛亮,也只能保持沉默。
没办法,荆州关系到整个荆州集团的根本利益,就算诸葛亮有更深远的眼光,这个时候也不能忽视本基团的根本利益。
方绍相信,这道回兵的诏命,多半不会是诸葛亮的本意,应该是在整个荆州集团士人的压力下,不得不做出的决定。
“大司马,绝不能撤军,魏国都城失陷,此刻已是人心离散,全凭着曹操用个人的威信在那里撑着,只要此战得胜,什么荆州之危,什么东吴,都是浮云,根本不必在意。”姜维成了坚定的主战派,显然他还嫌自己所立之功不够多。
邓艾却道:“话虽如此,可是如今朝廷的诏命已下,如果大司马不撤军的话,岂非要背负一个违逆的罪名”
邓艾此言一出口,姜维便没话可说了。
一片沉寂之中,忽然有人淡淡说道:“想让朝廷改变心意也未必不可,关键是必须要有合理的理由。”
说话之人,正是王濬。
“士治有何高见”方绍问道。
王濬不紧不慢道:“荆州之势表面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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