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罪。末将唐通顿首拜。”
眼看随行参军文书官将这一封书启写完,唐通亲自动手,烙上火漆。看着一队骑兵狂奔而去,向张守仁覆命。唐通手按腰刀,长吐口气。
“各人听了,约束部下,不得喧哗,不得外出。所有饮食排泄,均在此处。若是有人敢随意外出,暴露本军行踪,斩立决”
他下完最后一道军令,便折身回自己的营帐。
士兵不会报怨,因为他这个主将,也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陪着他们在这个山谷内的狭小营地内,一同等待着出击的时机。
藏剑于鞘,时机一至,它必定会划出耀眼的光辉。
大楚平帝四年秋十月,建康镇军指挥使张仲武,统帅六千强兵,突然自准水之南犯境,号称铲平王,攻击飞龙军的驻地宿州。
五日之后,宿州沦陷。张仲武引军东向,攻往徐州。
张守仁闻警大怒,诏命第三军还击。同时,移文至大楚朝廷,质问朝廷是否纵容这支贼兵入境为祸。
除此之外,文书中还攻击了大楚朝野上下,将朝中文武贪墨不法,以致激起大规模的民变一事,狠狠数落了一通。
十五日后,第三军因失去了主将李天翔,竟似不能野战。前锋两营六千人,与贼兵人数相当,激战后竟不能支,全师溃败而逃。
而第三军的管区太大,调集的这两营人马是就近召集,失败之后,徐州竟致空虚,这样的重镇名城,竟被攻陷。
张守仁闻讯后,立命封刀斩杀当日的两营指挥。又命第四军于归德东援,协助第三军补充防御空隙。
一支小小的贼军,竟将号称天下最强军的飞龙军搞的鸡飞狗跳,狼狈之极。大楚朝野上下,又是害怕这支流民军队给自己带来说不清的麻烦,忙着应付张守仁那封暴怒的文告,又是在暗中欢喜,各人都道:“原说飞龙军天下无人能敌,看来竟是虚枉”
他们却并没有能议论太久。张守仁布局数月,一朝发动,自然是雷霆万均。那支攻陷了徐州的流民部队,并没有一直北上,而是折返身去,就在第三军的准南防区里,大摇大摆的穿城而过,自扬州西去,渡过长江,再次攻克采石。在采石呆了一段时间后,这支强悍的贼军,居然顺江而上,乘坐着几百支小船,来到了建康城外的龙湾驻扎。
这样的行动,已经是这支军队的第二次。城内的主将惊奇着张仲武的愚蠢,自然不会放过这上天送下来的功劳。
于是一声令下,全城守兵大半出动,准备在采石包围敌军,务求全歼,不可以让那个神经病张仲武再次逃脱,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是的,他没有什么好怕的。对方不过几千人,拥有十万大军时,还不一样被击败现下虽然没有了中央禁军的支持,可是他要用事实说明,建康驻军也一样拥有着强大的战力。
除此之外,北面的大敌居然被这一支小小的流民军搞的大乱,也允份说明,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道理。
第三军没有了李天翔,不但攻击力锐减,好象连守城都很吃力。若是朝廷允许,他真想带兵北上,教那些顶着北伐名将和功臣的飞龙军们看看,什么样才是真正的职业军人。
踌躇满志之下,他也不等朝廷区府允准。反正敌兵犯境,事出仓猝,只要打败了敌军,大获全胜,还怕有人来寻他的麻烦,指责他违反军制不成
吹了无数次军号,战鼓擂的山响,整理好了队列,四万人的建康守兵穿过城门,到得狮子山下的广阔战场上。
“真是胡闹。这张仲武也是正经的大楚将军,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在楚军眼前,却是一支破烂流丢,手中拿着各式武器,甚至有砍刀锄头的破烂军队。
除了表面上的破败之外,这支军队到也还有点军人的气质,看到守兵出城,便紧急列队,六千多人的队伍,转瞬间整列完毕,排列出整整齐齐的几十个方阵。
感受到了对面传来的肃杀之气,统兵出城的建康主将反到是放了心。他与襄城统制吕奂不同,并不是纯粹的文职官员,而是由武人出身,后来转的文职。与普通的文官不同,他完全能感受到,对面的那支军队,有纪律,决心,也有勇气。
“这是一支能战敢战之军。诸位将军,谁愿意打头阵”
第十卷纵横捭阖一
感受到对方的强大,这统制官却是更加放心。若是诱敌之计,断然不会用这么一支明显是嗜血和勇武的军队前来。
张仲武明显是自视太高,他攻破了飞龙军的几个城池,打败了敌军,就以为自己能够横行天下了不成
不但是这统制如此想,便是其余楚军的将领,亦都是如此的想法。
对手不管如何强大,这么一点人数,只怕半天功夫,就可以全部消灭了。
“末将愿往”第一军的兵马使李普郎应声而出。
身为建康守备第一军的主将,自然也有着打头阵的特权。楚军规制,第一军、指挥、团、队,在队伍序列上,要高于其余诸军。而指挥官的资历和能力,也要求是最好和最老的。一旦有事,则第一军的指挥官,等若是半个统治官。
他既然出来,旁人自然不会与他相争。
当下由统制下令,第一军的一万人开始向战线之前移动,一股绝大的威压之势,向着张仲武直逼而去。
张仲武眼看着对方越逼越近,不禁在心中骂道:“诱敌便诱敌好了,偏要我狠狠打上一场。浑不当老子的部曲的性命是命不成”
心里抱怨,却是大声笑道:“儿郎们,老李的第一军攻过来啦。大伙儿对他可熟悉的紧,人家可是第一军,建康守备军中最精锐的啊。”
他话音未落,眼前的部下们就暴发出一阵阵的哄笑声。
是的,就是在几个月前,李普郎的第一军还在他们手下吃了大亏,被张仲武领着人在第一军的阵内杀入杀出,几乎全军被歼。
按着楚军制度,一支军队一旦被全歼过,番号就永远取消,不得再用。李普郎那一次吃了大亏,几乎是他军人生涯中最危险的一次。如果成为一支被取消番号军队的最后一任指挥官,李普郎是绝对没有脸面活在世上的。
他今日肯请命第一个出击,而绝不心疼部下的损失。一来是因为必胜之局,不用担心失败,二来也是因为有这个前恨,心中难以释怀的原故。
gu903();看着对手越来越近,士兵脸上的惶恐和紧张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兵器耀眼,早仗眩目,呼吸之声沉重可闻,脚步声震天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