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着一个三四倍于其身高的管状物,嘴里飞快地说着话,从众人面前跑过。仅仅用眼角扫了一下这群高举双手的不速之客,便扭脸冲袖珍妹妹说出一长串的话,手里还不停地挥舞着那软软的管状物,加强着自己的语气。
“象鼻一根象鼻”,罗亦安用法语说出了这句话。那个俾格米男人手里挥舞的是一根大象的鼻子,看情形像是刚割下不久,切口处肉色红润,但整个象鼻明显地带着不祥的蓝色。
胡恩点头同意了罗亦安的判断。他打断了俾格米男人的说话。反复用多种非洲土语重复一个意思:“我们愿意帮忙”
这次,胡恩地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那名俾格米男人立即回答了他地问题,无穷努尔在一旁为罗亦安翻译:“他说:他们刚才猎杀了一头大象,正需要人帮忙搬运。如果我们肯帮忙用我们更加锋利的刀他们愿意付给我们一条象腿。”
“胡恩先生答应了”,瓦努努尔最后说:“他告诉对方愿意用一把猎刀一一锋利的猎刀交换那条象腿。并愿意无偿帮助俾格米人搬运大象。”
随着瓦努努尔的话音落地,蕉叶下那些吹箭管缩了回去。一张张蕉叶撩开,七八名个孩子欢呼着窜出来,围着那手持象鼻地猎人舞蹈起来。
确实是孩子,俾格米人七岁就发育成熟。这群孩子也只有三四岁大小,全是男孩子,浑身上下不着丝偻,身高不足60公分,比个猴子大不了多少。他们举着吹箭管,摇摇摆摆的绕着手持象鼻地勇士,咿咿呀呀的歌舞着,歌声带着浓郁地土风气味。
“我们竟被一群孩子俘虏了。”哈克沮丧的嘟囔着。汤姆则连连吐着吐沫,仿佛要将晦气一同吐落。
胡恩尴尬的放下双手,没话找话得说:“这是一支俾格米抚育部落,平常,一支俾格米部落最多二三十人,这支部落光孩子就有七八名,一定是专门培养猎手的抚育学校。”
一群孩子欢呼着奔向那名猎人的来路,另一半孩子则簇拥着手持象鼻的猎人,向丛林深处走去。那名来香蕉的袖珍妹妹跳落到地上,边与胡恩打着招呼边用肢体语言示意胡恩跟他走。这种非洲肢体语言带着强烈的韵味,仿佛是舞蹈一样。她胸前两团结实的乳房随着这肢体的舞动上下跳荡不停,让哈克与汤姆夸张的做出眼晕的表情。
地上躺着的这只大象,明显就是罗亦安路上遭遇到的那群大象里的一只,那高高的身躯确实是个庞然大物,光其大腿就比罗亦安高了一截,庞大的身体好象一座山似的躺在地上,两根粗大的象牙已失去了光泽,相对那巨大身躯的是两只小眼睛,尚直钩钩的瞪着虚空。难以想象,这只体重十余吨的成年公象曾让一群武装到牙齿的职业猎杀者退避三舍,现今身上仅中了四枚“波那迪”短矛,却浑身发蓝、静静地躺倒在地上。
死亡是瞬间来临的。发狂的大象可以让周围树倒层塌,甚至连四五吨左右的重吉普都不敢与狂象正面冲突。大象会把它掀翻在地,再踏上笨拙而沉重的大脚,让吉普变成一堆废铁。但现在,大象周围的树木完好无损,似乎整个象群都没能察觉它们已失去了一位伙伴,因为,在倒地的大象周围,象群的脚印没有丝毫紊乱,它们仍不慌不忙地向前奔流,全不觉得死神已悄然来过。
远处林间,一枚巨大的山榄树果实从空中落下,砸在地上的声音在森林里回荡。这种山揽树果实是大象的最爱,果实落地的声音总能将它们吸引过来。
成熟的山揽树的果实跟西瓜差不多大,比椰子还要坚硬,这样一枚果实就相当于两公斤重的、营养丰富的食物。对于那些能够把它打开的动物来说,果实是大象的主食,这些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含有丰富的能量,这也是一种珍贵的礼物。但一枚果实还不足以喂饱非洲这种最大的陆地哺乳动物。所以大象学会了尽可能多地利用这样的机会。
没有哪一棵结了果实的树大象不知道,每一只大象的头脑中都有一幅森林地图,非洲丛林的象踏就是将这些山榄树串联起来,形成了一条独特地丛林通道。这条象路也救活了许多丛林迷路人,因为发现了象路,也就意味着发现了食物。对于人类来说。山揽树的果实也是一种美味。
可现在,山揽树果实坠地的声音对大象已毫无意义了。它静静地躺在哪儿,马上就要被人肢解,端上盘子,成为他人的食物。而它进食用的象鼻,则要供猎象者和部落族长享用。
当晚的情景就像是一次饕餮聚餐,俾格米人充分展现了他们那举世闻名的大胃口。他们没有冰箱,热带丛林里肉食容易腐烂。相对于他们娇小的身体。
这样大型地猎物也不容易猎获。于是他们将这些内部塞入了胃里。一次吃掉了相当于他们体重地肉食,又吃下60只一串的香蕉作为佐餐。吃完后,他们便个个挺胸凸肚躺在坚硬的“床上”,肚皮几乎要裂开来。甚至疼痛得整夜呻吟。
但第二天一早,他们又神气活现地爬了起来。继续向大象的尸体进攻,吃下同昨天一样多地食物。而后继续倒在床上呻吟。
据说拒绝非洲人递上的食物,是对主人一种大不敬地行为。但罗亦安当天夜里却坚决地拒绝了俾格米人递上的食物,甚至不惜为此与两名混血儿翻脸。
“我有胃溃疡”,罗亦安用这样地理由拒绝吃俾格米人递上的食物。
这个理由足够了。大象是被毒杀的,对胃部完好的人来说,即使吞食“波那迪”毒素也会安然无恙,但对于患有胃溃疡的病人来说哪怕是轻微得胃溃疡,一点点月籽藤汁液就会要了他的命。中世纪时,西方贵族常用这种方法谋杀患有胃溃疡的政敌与敌人吃下形同的食物,自己安然无恙政敌却瞬间毙命,这种变态的快感也令一代教皇痴迷。曾经有段时间,“我今晚要与教皇共进晚餐”成了无知罗马贵族的炫耀,但从没有人这样炫耀过:“我昨晚曾与教皇共进晚餐。”
在芭蕉叶搭成的村落中,饕餮聚餐就在村落空地的一棵大树边举行,俾格米人烹制着刚肢解的大象,没有流动水可以将它清洗干净,它血淋淋的皮还仍然留在火旁,眼前唯一的调味品就是一大堆盐。当胡恩正拿起一块肝脏一样部位的时候,一个非洲声音喊道“开动”。胡恩随即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在那块肝脏上舔了一下。哈克与汤姆则苦着脸,拿着一根不知是什么部位的骨头,装摸做样地啃着。瓦努努尔与肯塔亚虽然也在吃,但看他们的表情,也没有香甜的意思。
唯独罗亦安打着胃溃疡的借口,拒绝了俾格米人递上的象肉,却啃着对胃病极为有害的压缩干粮,一口接一口,似乎有意嘲弄着大家,他满脸甘甜的表情,让众人恨得牙痒痒。
这还不算,等大家吃饱之后,他煞有其事的向众人介绍说:“知道非洲的野生动物是个什么状况非洲丛林的树叶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和。它们用一种致命的混合毒素来保护自己,其中包括丹宁、马钱子碱和氰化物。而非洲疣猴专门靠吃树叶为主。经过漫长的进化,它们胃里产生了能使毒素中和的大量细菌,一天吃下去的毒素足以将一个人毒死好几次。
gu903();对了,我们还要说说大象,大象也吃那些树叶,你们以为它体内没有毒素吗非洲人吃大象,就好像猴子吃树叶一样,它们体内已经有了机体,所以没事。无穷努尔与肯塔亚生长于斯,他们吃下这些象肉,也许没有什么反应,哈克、汤姆你们两个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