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立即又渗出汗来,不过好在这次还记得抬手抹了一把,紧张道:“应该是眉儿眉儿”
连叫了几声眉儿,后面眉儿终于听着,失魂落魄的走过来,扁嘴道:“爹我突然觉得心里很不安生好像好像”文鸯奇道:“好像什么你刚刚一动不动。好像块木头就对了”
六只手抬手拼命抹汗,伸出另一只手去解那绳头,居然这只手抖得极为厉害,连试两次,那绳纹丝没动。天神王心中一动,惊道:“会是她”唰的一刀挑了过去,六只手给吓了一跳,脱口叫道:“小心别割着”曲指一弹。三眼金错刀给他指尖弹着,一弹即起,天神王愕然道:“怎么会割到她我帮你割开绳头”
长刀再挑,六只手汗道:“我我有点紧张眉儿,你,你去拉开袋子”眉儿叫道:“我我也紧张,小蚊子,你去”父子两个都是一个德性,两人额上汗珠不断滴下,文鸯摇头道:“这有什么好怕开了”运掌如刀。在袋口上只一割。那布袋应声而开,六只手与眉儿两个同时低低呻吟一声,四只眼睛挤着往袋里看去。那袋中居然有人哼了一声,六只手与眉儿自然又是同时浑身一震,再看去时,袋中忽然一高,竟是直站起个人来。这人却是个浓眉大眼的少年,浑身包着兽皮,模样极是凶悍,两道恶狠狠的眼光冲六只手等人只一扫,竟教几人先先后后的齐打了下冷战,六只手叫道:“怎么是你你是谁她呢”
弯过手臂一挡。
却是那少年还没站直,直挺挺的就是一拳捣到。若是竟叫这少年一拳打着,六只手也不要混了,轻轻抬手一抓,将少年这一拳抓个正着,瞪眼叫道:“小子发什么蛮快说你是谁”
那少年脖子一倔,拎起另一只拳头又轰过来,六只手奇道:“小样,还威武不屈呢。这就是冲你身上这味道,不好意思扁你”脑中忽的一激灵,自己之所以这样失态,还不是因为这两只袋中,味道熟悉亲切之极只是这少年虽是看着有些眼熟,却为何有这样的味道
天神王乐道:“老六,这个不会也是你儿子吧你不是说袋里是你老婆地”一旁文鸯闪电般伸出手去,啪的将那少年另一只手抓着,愕然叫道:“爹你发什么傻你看看,眉儿他也傻了”
这父子两个都是满头大汗,六只手将那少年的拳头一甩,探手在另一只袋口上一扭,那袋口有如一堆烂泥般给他扭开,左右一分,袋口分开之处,六只手长吸一口气,随后就如给人点中穴道一般,再也动弹不得。
天神王愕然伸头看去,那袋中香风一荡,一袭白衣,无风自动,轻轻站起一个人来,本该是乌云一般的满头青丝,此刻却尽成了白雪皑皑,只存在于额间若隐若现的那一丝愁容,此刻竟凝成了极深的皱纹如沟,甩眼处目光自天神王脸上掠过,天神王胸中顿时升起无限尊崇,大惊之下,再看六只手时,太傅大人正从嗓根深处挤出几个字道:“真的是你”
这白发女子淡淡一笑,微一抬手,包括天神王与文鸯在内,几只眼睛一齐眼巴巴地看着,均有极盼望受她一抚的强烈愿望,可惜那只手只是在六只手面颊上一抚而过,天神王与文鸯一齐长出了口气,背后竟都是湿了。这女子又轻笑道:“君之于蔡琰,真如身体发肤,一刻不可背也”
原来竟是蔡文姬六只手长叹一声,将双手一齐伸出,蔡琰微一低头,任他将自己拥入怀中,后面眉儿一声大叫:“娘”直冲过来,蔡琰略一摇头,叹道:“冤家”轻轻伸出一臂,将眉儿紧紧抱住,正是一家团聚,无限亲情,天神王这样铁打地汉子,居然也眼角发麻,鼻中泛酸,偷偷转过头去,在眼中抹了一把。
文鸯直看到傻眼,突的叫道:“不行眉儿的娘就是我的娘不好扔下我一个的”伸头就挤了过去,六只手好气道:“这也要抢怕了你了,算你一个”一把揪住他脖子拎了过去,那少年叫道:“娘你不要阿迪了么”
这少年却极是倔强,只是叫了这样一声,却不过去。蔡琰身体轻轻一震,将六只手放开,欲语还休。六只手心中一动,想起在张扬府外那一幕来。这样说来这个小子,就是蔡琰与去卑的儿子阿迪了难怪自己会在他身上感觉到强烈的好感,人家毕竟有着蔡琰那一半儿的。一想起这家伙身上的另一半,居然是去卑的而不是自己地,立即心中稍泛起了些酸意,但想及蔡文姬与去卑生这阿迪,说不定也是如自己一般,只是亲了个嘴儿。随即就大功告成,并没其它什么亲热事儿,心中又略舒坦一些。想及自己家太傅地身份,可不能太过小气,立即强挤出一丝笑意,将怀中老婆孩子一古脑儿放下,歪头冲阿迪先撇了撇嘴,好声好气道:“阿迪啊,还记不记得我啦在上党城里,给了你一锭金子的哈哈。长这么高啦。来,让叔叔摸下”
但凡是涉及到钱的事情,六太傅地记性。简直可称是天下第一。
阿迪白了他一眼,将头一侧让过,冷冷道:“我记得,你害得我爹和我娘吵架,你就是我最大的仇人,我又怎会不记得”
小家伙说起话来,倒是一点也不给面子,语意森森,却有着一份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天神王在旁偷笑,这也就好在南宫兄弟与天下这帮子人尽不在身边。一群小弟,也只得最老实的飞鹰有几个在,否则六太傅的面子哪里搁去六只手脸皮红也不红,嘿嘿笑道:“小朋友很直接啊其实是这样地,现在不是讲究自由恋爱么你娘本就是给你老子抢去的,老六我不过是做件好事而已我慢慢再和你聊,蔡姑娘,蔡小姐,你怎么会给他捉了去的”
再转头去看钟会时。居然这钟家两兄弟早一个不在,只在地上余了两堆血迹,竟是趁他心神不宁之时,脚底上抹油溜了。狠狠一拍大腿叫道:“奶奶的,放走了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我们边走边聊,哈哈,时间紧张,大家不计较吧”
蔡琰轻轻一笑,六只手争气得很,居然神情镇定如初,只是伸手又在她头上抚道:“你地头发”蔡琰那青丝朱颜,不知为何竟成了昨日黄花,如今满头银丝,额上皱纹有如沟壑,若不是那眉眼之中还带着她那幽怨至叫人叹息、忍不住要将她搂入怀中细细温存的独有神韵,如何叫人相信,这女子居然会是蔡大才女蔡琰微微摇头,神色中的寂廖之意,立即又重了几分,轻声道:“妾身不祥,惹得刀兵起,百姓离,白头而已,何来那许多牵挂”转头往北方望了一眼,轻唱道:“白骨不知谁,从横莫覆盖。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
只是清清淡淡的四句,声音也是清清朗朗动听得很,即便是她这白发森森的模样,若是入画,也定能令人陶醉。可偏偏歌声起处,却听得众人一齐伤怀,真就似在眼前现出白骨嶙峋,家家徒有四壁,处处荒无人烟地凄惨景向来。六只手竟也难得地敛起厚皮脸,跟着叹息了一回,蔡琰扫了他一眼,摇头道:“你并没真听懂,对不对”
六只手立即瞪起小眼,撞天叫屈道:“哪有这样的事我古文的功夫好得很,你那四句,我可是听了个结结实实”略想了一想,又补充道:
gu903();“还有你以前唱地那些,我可一句都没敢忘的,要不要我也唱一回给你听听”偷眼往蔡琰看去,若是蔡琰真给他面子,叫他现场表演一场,不砸锅也卖铁,还好蔡琰就如是他肚里的蛔虫一般,两只妙目扫过之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六只手顿觉自家心底那些个事情,悉数给对方看了个通透,心中立即吓了一跳,脱口叫道:“哇你原来也是心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