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齐富足有余,但要做数数算帐这些事,那就是人家在天上飞,他自家在地面爬了。一见着六只手等人已进谷,高顺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跑过来,将手中一张清单递给陈宫,抹汗道:“好了,贺将军之兵,已出大寨东门,所有寨内之物,清点完毕,不曾带走半分,军师验过。”
果然是厉害,一样也没跑掉。贺齐先还说个不休,见着六只手与陈宫两张铁嘴,知趣不再指手划脚,却嘀咕道:“高将军好生厉害,穿在身上的也要剥下,太傅大人,贺齐就此别过,回建业复都督之命。”心中自然是大有不甘,六只手摆手道:“老贺啊,不要说我没提醒你,回去的路上呢,小心那什么六大帅,嘿嘿,我估计啊,这帮家伙一定会想着咬你几口,你们策将军和严白虎开战了不是”
贺齐微微一愣,拱手谢道:“多谢太傅大人提醒,贺齐受教了。”再冲高顺陈宫揖过两揖,转身大踏步出谷去了,高顺居然将他身上的盔甲也强行要了下来,他就穿着一身衬衣,大踏步去了。看着他衣襟飘飘之状,六只手乐道:“有意思,顺子啊,你还真得了我的真传呐那个,老陈啊,下面我们该干嘛了”
陈宫倒没适应这称呼,稍愣了一愣,转眼看看四周,回过神道:“当前大事,只有两件,其一,江夏拒曹,但最近曹操一兵不出,江夏反没了战事,倒不太急;其二,就是豫章之乱了”
豫章到底出了什么事,六只手还真是抓瞎,唯一的一个活口孙皎,却趁着贺齐出兵的时候跑了个不知所踪。抓头道:“豫章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总觉的这事怪”
自然是怪的,太史慈自从先行一步,就此没了踪影,说是孙翊取建业,孙韶取柴桑,建业远的,还可理解为孙翊大军未至,可柴桑与豫章就隔个鄱阳湖而已,怎么也没听说柴桑受攻啊陈宫皱眉道:“这事情是很怪,庞先生去豫章,一直没有消息回来,乱一定是有乱,但嗯,孙皎说孙翊孙韶孙匡三个反了”
将那只玉佩在手中转来转去,六只手差点要伸手将它抢过来,稍收敛收敛精神,点头道:“他是这样说的,还说孙翊打建业去了,孙韶打柴桑去了”一旁天神王插嘴道:“对啊,是有这么个说法,最近信息专区里议论纷纷的,就是这件事了,这事是真是假”
几人一齐摇头,自然是六只手摇得最为起劲,边摇边道:“真的假的都让他去罢,奶奶的,看看周瑜陆逊两个小子那副模样,我理都不理他,建业我不去了”越说心中还越不爽,看在即将到手的五千万钱的份上,勉强压下火气,拍拍高顺肩头道:“顺子,一会陪我去看看,贺齐都留下什么好东西了,哈哈”
他最关心的当然都是实实在在的利益,高顺点头应了,天下报之以白眼,天神王自然是会心一笑。陈宫叹道:“今日始觉心力交瘁,若说这豫章变乱,周瑜陆逊竟不知情,有没有这可能”
六只手停下脚步,拍掌叫道:“当然豫章无论怎么去变,怎么去乱,这两个小白脸怎么可能不知道哎呀,筒子去豫章,到底有没有危险啊”心中立即七上八下起来,据说这筒子可是个夭折的命,可不要莫名其妙给人挂了才郁闷,一时间竟是再无心情去捡贺齐留下破烂。
陈宫摇头道:“有庞德徐晃两位将军陪庞先生去,应无大碍,只是唉,正如主公所言,周陆二人,对豫章之变乱,定是有所准备,不然又怎会突然走成一路去”陆逊随周瑜去建业,自然不是光去讨媳妇那样简单,难道说孙策孙权两个,开始要抛去成见,合力抗曹了
六只手傻眼道:“对啊对啊这两个小白脸出了名的厉害,会不会安下什么茅招对付我们不对不对,应该是对付老曹的吧什么,你刚刚说老曹缩在襄阳城里,半个兵也不派出来”
思维跳跃不定,忽东忽西,乃是他的独家招牌,陈宫倒是适应,点头道:“所以才有空来这白龟城”六只手怪手一挥,叫道:“不好不好,什么龟城这样难听嗯,看到那片赤滩没就叫赤水城,怎么样,好听吧嗯嗯,你接着说”
陈宫笑道:“主公取的好名字正是因为曹操一兵不出,所以才估计他会自牛渚渡口偷偷过江,只需扼住白龟那个扼守住赤水城,定就叫他过不去江东半步”六只手精神一振,得意道:“老曹有这么狡滑哈哈,最好这老小子别这么聪明,敢来俺的赤水城,一定叫他直着过来,躺着回去”
虽说以吹牛的成份居多,但也还说得豪气干云,众人均觉胸中热血沸腾,高顺豪笑道:“黑缨枪正渴极,不知曹军之血,可饮几何”
众人哈哈大笑,陈宫捊须道:“子通真好豪气。主公,江夏既无战事,是不是尽招全军来此,小心牛渚之敌”六只手奇道:“不至于吧,牛渚现在还没归老曹呢啊怪不的你来这地方了,是不是认定老曹一定会从这来”
陈宫点头微笑,六只手一拍大腿叫道:“好狡滑的家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和筒子商议的”陈宫得意道:“庞先生与陈宫不谋而合,哈哈,庞先生此刻,怕是该到了建业城中吧”
六只手听得一激灵,刚刚还说庞统去豫章不知凶吉,怎么突然又跑建业去了直愣愣将双眼瞪过去,陈宫懒洋洋将那只玉佩往怀中一塞,淡淡道:“我猜猜而已,如果先前是我去的豫章,此时一定去了建业,主公,个人想法,无须验证的。”
对付像陈宫这种级别的脑袋,六只手还真是没法,抓头道:“这个随你吧,不过,听说那孙匡娶的曹洪的女儿,有没这件事”又将话题拖到豫章上去。陈宫点头道:“确有此事,主公是不是因此而断定,豫章之变,一定与曹操有关”
这还用说六只手叫道:“当然当然打死我都不信老曹没插一腿,老小子最爱干这勾当,嗯,孙家乱成这样,曹小子怎么不趁机出击,还赖在襄阳干嘛啊还有,霸业那帮小子,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脑中立即又想起那只俏影来,一时不知是苦是甜,怔怔无语,陈宫看他两眼,暗暗摇头,这位爷什么都好,就是这花痴毛病改不了,若是人家花痴吧,还好歹讨个老婆啊什么的,他这花痴,只知一个人闷想,却是独树一帜的超绝。
自从襄阳一别,历了长坂的飞狐之变,霸业军团忽然就似是人间蒸发,叫六只手百思不得其解,脑中隐隐觉的,定是与庞统附在往事随风耳边说的几句话有关,但到底说了些啥,他就只好摊摊手了。脑中此起彼伏的想了一通,抹抹嘴角口水,扫了扫兴致勃勃看他发傻的众朋友与手下,一瞪眼道:“看什么看老陈,咱聊了半天了,到底下面做什么啊”
陈宫哈哈大笑道:“这个容易,只要猜到曹操准备做什么,就知道我们该做什么”这不废话六只手服气道:“说的真好只是老曹到底想做什么呢”
陈宫朗朗一笑,扳起手指一条条数道:“曹军军势虽盛,要自水路攻下江夏,诸葛亮加上文远的铁骑,可没那么好对付,就算他拿得下,万一损失重了,再凭什么东取建业,南下豫章再者,孙权的柴桑又怎么坐视不管,不然怎么会叫陆逊去建业所以,依我之见,牛渚渡口,定是曹操的奇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