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有七分是和刘大耳朵赌着气呢。六只手那边自腰以下,麻得人事不知,脑中正在想自己好端端的下半身,给张辽变到哪里去了,听庞统来这一通推心置腹,一时倒没空再去乱想,感动道:“筒子,你说得真好不过嘛,你突然来这么一出,我倒是挺不适应,好不好随便点,大家都是朋友嘛,你这样正经,往后咱还怎么能够抹下脸去,喝酒赌钱”
实在是抹不上墙的烂泥,众将愕然之间,微微又有些庆幸,毕竟这年节,这环境,大老爷们凑一块,色字这万恶之首碰不得也就罢了,若是连酒杯与骰子也不准摸,岂不是要让人发疯
庞统忽的将脸一抬,正色道:“主公此言差矣庞统之所以称主公为主公,不称主公为小六,实是小六之于庞统,已是正式之主公,而非嬉笑之小六,若庞统仍是陪小六玩笑戏闹,此言大可一说,但今庞统是为主公运筹一军,若是军纪不明,何以服众又怎望日后再有破曹之举还盼什么汉祚不息”
一通话有如绕口令,包括陈宫在内,一时听得也有些头大,又何况六只手众人虽听明白的不多,但庞统不赞同喝酒赌钱之意,那还是听得懂的,众人虽也觉这是应该,但少数人脸上的失望之色,立即就浓浓的透了出来。
那边太傅大人两眼发直,正在细细思量,明明小六和主公都是自己,偏就弄出来这么多分别之时,庞统已身体一振而起,朗声道:“庞统身为主公之军师,今后与诸位将士齐心合心,同遂主公汉祚不息之愿,自今日起,若无主公与我同时准许,不准喝酒,不准赌钱,此是军令主公,你还不起来”
刚刚虽然表明了下心迹,甘心为六只手所用,可这喝酒赌钱的一句,立即又让六只手掉了魂。众将士脸上,自然也看不出有多兴奋来,本来六只手嬉笑随和,大家日子过得挺开心,这位庞先生厉害是厉害,委实也有些厉害得太过,怎么这一上任,居然就下了这严令看着庞统伸手要来扶,六只手恍然道:“你先忙着,让我好好想想,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庞统摇头一笑,也就不再理他,心知这位主公怪变百出,随他去好了。
庞德脱口叫道:“军师,没酒喝闷啊万一给憋死了,可不是件小事”蹬蹬蹬大踏两步,冲到庞统面前,将两只暴眼,瞪得拳头般大小。六只手正在那边狂抓大头不已,听庞德这一出头,立即欢喜道:“对啊对啊真是很闷的,要不这样,咱最多少赌点,一天最多赌一次,你看行不行呵呵,摇什么头啊,怕了你了,两天一次哎,不是这样不近人情吧,三天就三天吧不是吧,难道你的意思是四天”
庞统一直摇头不止,众人心里正在越来越凉,庞德终于忍不下去,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军令军令,难道真要憋出鸟来才开心大家一样姓庞,怎么你就这么烦的”看这样子,真像就要冲上来饱庞统以老拳。庞统甩头看他一眼,也不生气,忽然笑咪咪道:“不是不可以,而是我不会,等我学会了,自然就使得,成不成”
真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众人立即齐声欢呼,六只手自然叫得最响,不知不觉中全身又恢复了知觉,自地上一跃而起,叫道:“奶奶的,你个死筒子吓死我,这事简单,要不咱现在就教”突然想起,自己怎么又能动了腰间立即再次一麻,通的就往地上摔去,失声惊叫道:“完了两条腿又没了”
鬼王多快反应立即闪身而上,将他一把扶住,另一个最不用人教的是动容,快步上前,伸弹连弹,六只手腰下麻意渐去,小心翼翼站直,嘴中喃喃不休,骂了个没完没了。后面张辽陈宫对望一眼,会心一笑,两人暗耍这诡计,好像六只手也回跪一般,看来还真是叫庞统动心。
庞统哈哈一笑,自怀中摸出他那柄纸扇,在手中轻轻摇动,也不出声,却将两只慧眼,直往庞德投去。庞大个子正在欢跳,庞统这两道目光投来,他也就将两只牛眼瞪起,先还瞪得理直气壮,渐渐的庞统眼中竟是神光如电,虽没有多少骇人的威力,更是没有激荡的劲气,却是含着无穷无尽的智慧,清澈明净,却又深不见底,令人对视之下,直有心中隐隐发毛,一切尽被对方洞悉的恐怖,非要放声大叫,扭头就跑才会稍稍心安
一时之间,场中寂静一片,只在庞德那呼呼喘气之声,越来越响,六只手发了会呆,只看了片刻,见庞德两只大拳越捏越紧,心中叫了声不好,正想迎上去,后面陈宫悄没声的闪到他身旁,附耳道:“让他立威”
六只手愕然回头,正与陈宫两只黄眼看个正着,陈宫眼中神色,与庞统眼中竟也差不了多少,一样的神光闪亮,智者风范,显露无遗,六只手暗赞一声,也附耳道:“打起来怎么办”
陈宫微微一笑,又道:“大可放心,只是激动”
六只手大头一摆,再回头去看时,果然庞德冲动了一阵,两只大拳渐渐又松开,大头一垂,突然哼道:“老瞪人家干嘛,我认错就是,要罚就罚吧”庞大个子居然给人看了几眼,就开口服软,六只手虽然吃了一惊,却也稍稍放下心来,最起码两人不至于当场掐架,要不然庞统这小胳膊小腿,那里会受得起庞德去掰
在场众将,显然心意与六只手也相差不离,众人眼中,也均担忧之色换作了释然,再看庞统,眼中神光渐渐淡去,纸扇轻轻一摇,脆声道:“庞德,我需如何罚你”
众人眼中担忧神色又起,庞德洪声道:“随你便你是军师,我违你军令,当然是听你的”低头又喃喃道:“反正你都说了,喝酒赌钱以后有机会,只要不砍了老庞我的脑袋,罚一罚认了呗”众将忍不住又要笑,庞统一双慧眼扫过,凡被看中者,无一不肃然噤声,更将身形站个笔直,庞统再次微笑,手指庞德道:“此去豫章,一路关山重重,必有险情,我着你头前开路,若是挡路者仍有半个,我就禁你三年之酒,你可心服”
庞德忽的抬头,眼中豪气顿生,吼道:“若是还有半个,我庞德这辈子都不沾酒”转身冲六只手揖了一揖,长笑道:“我去也”飞跑过去上马,双腿一夹,只带着十几亲兵,狂奔而去。庞统摇扇而笑,六只手看得服气,这么一个庞德,居然就给他拿下,正在偷偷想得好笑,忽觉不对,叫道:“筒子,谁要去豫章那地方好像是孙坚的吧”
庞统笑道:“要去豫章的是我,怎么,你想去么”刚刚镇服庞德,军前立威,想是心情大好,纸扇挥得分外起劲,六只手奇道:“你去豫章听你的意思,我还不去你干嘛去,我又要去哪”
庞统一乐,这位主公说话,确是有意思,摆手道:“曹军即至,如无三孙之力,从何破曹啊是以我去豫章,主公你去建业,必要邀得孙坚孙策两家人,才可共抗曹操大军我说小六,你那大头摇什么摇啊,有什么不明白的”
主公来主公去了半天,终于原形毕露,众将偷偷好笑,六只手嘿嘿跟着笑了两声,也不和他计较,却叫道:“还军师呢,弄错了吧,孙坚孙策的大将不都来了的那个好像是姓诸葛的,怎么你掺和什么劲啊,再说了,老曹不是才给咱弄趴下的么,还怕他个球”